“如你所见,我的电话是固定的,而我一个老人家,搬不动他。”
这句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刚刚的演示也证明了不拨打电话的原因,但还是充满了不协调感。
比如上野清士说自己没有力气搬动记者,记者却从神社入口移动到了书房内,要么上野清士在说谎,要么就是记者一开始并没有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失智。
还有,在书房这样密闭的空间内,工藤新一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也没看见给记者包扎剩下的药品和绷带,就好像治疗地点并不在这里一样。
最奇怪的,当属记者选择逃到神社的决定。
此时他们已经猜到这个记者就是失踪的那位,他在被神秘人抢麦后,就失踪了。在现场的警方收到消息后也仔细地寻找了一番,却什么也没发现,靠近记者的摄影师的相机大多被破坏,没法通过录像寻找。
要知道,比赛场地离神社至少有五公里远,就算神社再安全,记者也不该选择逃到如此远的地点,何况还受着伤。
除非是绑架他的神秘人将他带到神社山脚下的,不然很难解释。
这也和记者的胡言乱语对应上了。
山口虎熊与违禁品的事情是神秘人抢麦说的,他如此公开必然有自己的目的。记者明显被威胁了,不仅将不属于自己的话咬定为自己所说,还拿到了所谓的证据,这应该是神秘人要记者帮忙扩散此事。
那么神秘人选择神社的原因,就显得非常耐人寻味了。
“上野先生,借一步说话,好吗?”
工藤有希子将新一抱得更紧,先一步离开了书房,特意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然后才将新一放下。
上野清士慢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并善解人意地保持了一段距离,既能听清彼此的声音,又能随时逃离。
他笑眯眯地将手收入宽大的衣袖内,先开了口:
“你想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吧?”
工藤有希子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坦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异常,一时间搞不明白其意图。
她不是工藤优作,和上野清士没有旧交情,所有对其的认知都来自优作的信件和短短几天的相处,自然也没有优作那种程度的信任。倒不如说,她很奇怪,明明只见过几面,大多时间都只进行信件交流,优作为什么会如此欣赏和信任上野清士。
她对上野清士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就是不敢接近。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呵呵,具体的我无法解释,毕竟我还是很惜命的……不过既然是你的话,稍微透露一点点也没问题。”
“我?”
上野清士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被护在身后的工藤新一,然后继续说道:
“就像明星们背后总有一个团队支持,我能走到这个位置可不是靠才华,而是听话。当然,你这般耀眼的天才是个例外。”
“这片土地就是个听话的明星,最听话的那个。”
“您的意思难道是指幕后黑手是一个庞大的黑色集团,而你也是被胁迫的一员?”
“不,不,没有那么简单。”
本已经很荒诞了,工藤有希子却没想到这还不够复杂,下意识地怀疑上野清士在开玩笑。
但她作为案件的协助者之一,亲眼见到那么多疑点后,不得不承认这很可能就是真相的一角。
“优作他,知道吗?”
“知道。”
上野清士简短的一句话,让工藤有希子彻底凌乱了。
“所以他知道你是……但为什么?”
工藤优作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他虽聪明狡黠,有成年人的圆滑,却不曾违背过原则。他知道背后有这么一个黑色集团,他认识的人也深陷其中,甚至可能是火上浇油的同伙,却什么也没有做,并还对这个人给予信任。
为什么?
与工藤优作相爱这么久,有希子一直没怎么参与过优作的工作,她认为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照顾好新一,过好生活,就是对优作最大的支持。
可今天,她知道了优作隐藏的秘密后,爱意不减,支持不变,却产生了要追寻和理解的急切感。
她不想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对抗的,这是一场旷日持久,不明敌我的战争。”
上野清士虽说着劝退的话,却半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就像吐着信子的黑蛇,引诱着人类摘下禁果。
工藤有希子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宝贵的儿子,她本想要将他安置在其他地方,不让小孩知道太多肮脏的事情,但却因那清澈的双眼而犹豫了。
新一年纪虽小,却已经在御法川崇的带领下见证了诸多命案,相比原作中的同时期的工藤新一,他已成熟不少,若是其他穿越者刚来,一定会把他认作江户川柯南时期。
他抓了抓母亲的衣角,小小声地说道:
“老妈,不要被骗了,要相信老爸!”
果然,再怎么成熟,还是小孩。
工藤有希子蹲下将新一抱在怀中,腻歪地亲了他几口,然后主动上前一步,展露出美丽而自信的笑容:
“上野先生,请告诉我,优作不能知道、而我应该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