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想略过这件事，但没想到渡边悠司本人说了出来，也只好做出回应。所幸，渡边悠司的表现太过离谱，直到现在也没多少人相信这件事。

事实上，阿笠博士倒是喜欢渡边悠司这自信的模样，五年前，也是这熟悉的场景，才让他俩成为了忘年之交。

“哈哈哈，年轻人嘛，年轻气盛，理解的。”目暮十三勉强笑了笑，不是很信。

渡边悠司不满地叉腰道：“不信就算了，你们还听不听我的监控计划了？”

“愿闻其详。”工藤优作依旧对此非常感兴趣，如果真的有办法普及监控，那么他很乐意将侦探推下历史舞台。

家属席陆陆续续就座了不少人，他们被最开始的天才宣言吸引了注意力，本以为只是个年轻人在吹牛，没什么兴趣，听到此处都打起精神，想看看渡边悠司能吹到什么地步。

“还是有识货的人嘛！”渡边悠司瞬间高兴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计划。

考虑到在场的人除了阿笠博士，都不懂相关技术，所以渡边悠司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原理，然后就重点讲解起监控联网是什么。

联网，有两种方面。

一是监控内部的联网，将所有分散的监控节点连接在一起，建立中枢，由政府官方进行管理。二是外部的联网，监控设备与无线网络连接，让每个能够摄影的联网设备都能成为一个监控。

总称为“天网”。

这些灵感取自渡边悠司前世的某个国家的制度，但因他自己的国家并未实施，所以他只是根据听说的内容结合字面意思来理解，最后魔改成现在的计划。

“……就是这样！怎么样，很天才吧？”

渡边悠司的语速极快，说起来像顺口溜一般，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有些人压根就没听懂，听了个热闹。有些人听懂了，不免因此陷入沉思，啧啧称奇。

这个计划实在太大胆了，即使渡边悠司真的有能力实现技术，也不可能实施。

且不论所需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光是民意都够政府喝一壶的了，没人愿意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人监视。

“我知道我的计划激进了一些，所以我下放了要求，”渡边悠司并不意外众人的反应，早有准备，“只需要实现第一个就可以了，我还是非常崇尚自由的。”

因为这个世界太疯狂以至于他想掐灭所有人的自由这件事就不用说了……

“不，渡边同学，这不是自由不自由的问题，”工藤优作异常严厉地否定了渡边悠司的想法，原先的那一丝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这个时代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制度。”

他在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还身处纽约，那些自由斗士的言论虽然粗糙而浅显，但他必须承认其存在是有合理性的，至少他现在是与他们共鸣了。

另一边，身为穿越者的神崎影也是汗流浃背，看着渡边悠司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敬佩，惊恐是对方的脑回路竟然与他契合了，敬佩是对方竟敢在这个时代的日本搞这些东西，不，哪怕是二十一世纪也不能搞。

拜托，现在的国际局势可是很紧张的，不要再挑逗大家的神经了！

神崎影急忙掏出手机，翻出和E宝的对话框，把渡边悠司的惊天狠活转述了过去。

几乎是神崎影发出消息的同一时间，渡边悠司的手机铃声响了，从裤兜处传出一串鹦鹉学舌的声音：

“恁爹来咯！恁爹来咯！”

虽然听不懂这方言讲的是什么，但魔性的口音很好地缓和了气氛，一些笑点低的人已经被逗得笑了起来，连工藤优作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放松了身子。

“你接吧，这事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的。”工藤优作轻叹一声，让渡边悠司先接了电话，自己也要好好缓一缓。

渡边悠司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通话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分钟，渡边悠司的神情却如变脸一般，快速地从困惑、不满，转为好奇和惊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好——我知道了，谢啦八月。”

渡边悠司模仿着某个虚拟偶像的甜美声调，故意拉长了音节，不等对面有什么反应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当然，他也不忘把通讯器重新打开，让偷听的同学们只能听到这恶心人的语调。

做完这一切，他的心情直线上升，连被工藤优作否定的愤懑都烟消云散。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

蹦蹦跳跳地走回席位，不出所料，听到了刚刚谈话过程的人们都在讨论着相关的话题，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就连目暮十三都和阿笠博士驴头不对马嘴地聊着，一人说监控会不会也把警察取代，一人说现在的科技人才还是太少，需要更多的天才。

只要有意见差异，就自然会产生争执。

这时候，只需再往争执上添一把火，就能将整个会场变成地狱。

但渡边悠司没有这么做，他克制着从心底上涌的愉悦，默念自己要成为好人的誓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又变回了自信而热情的好好学生。

他第一时间就上前找上了工藤优作：“工藤先生，你考虑得如何？”

正在帮儿子砸核桃的工藤优作疲惫地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来人的表情，挑眉道：“维持原判。”

“我依然觉得你的想法不可能实现，至少现在不可能，”开了个玩笑后，工藤优作又认真回答起来，“但我很期待，十年或是五年后，你能将此变为现实。”

“就是说我还太嫩呗。”渡边悠司无视工藤新一的抗议，挑了最大的一块核桃扔进嘴里，故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只赌气的仓鼠。

工藤优作无奈地又砸开一个核桃，难得婆婆妈妈起来：“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去实现，不急于一时。”

“嗯哼。”渡边悠司意义不明地嘟囔几声，假装很忙地四处张望着，就是不接受工藤优作的劝解。

忽然，他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神情凝重地再环视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

警校组那五人，怎么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