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袖耸了耸肩,“这次是作为使团到宣陵去求娶那位瑾枝公主,确实不能带你,她对你尚有怨气,我怕她对你不利。”
涂灵当然知道沈袖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恼,并且将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
“灵儿,寒公子的病还需要你悉心照料,换了任何人我都不可能放心,此次前去只是为了探查消息,又有阿炏在那边接应我们,我不会受伤的。”
“我信你的话才怪,此次你乔装而去,说是要隐瞒身份,但是那墨瑾枝之前可是见过你的,你要如何乔装才能让她认不出来?”
沈袖一愣,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她此次要随使团到宣陵,又要暗中行事,省得被墨瑾枝发现了她的身份又生出许多的事端,她有些为难。
正好孙潇潇端着果盘走了进来,听到二人的对话。
“这有何难,呐。”
只见她把涂灵的衣裙对着沈袖身上一比,掐着兰花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
“王爷,那个…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了。”
蓝岐支支吾吾的样子让玊清秋有些不解,顺着车队望去,也没看见她平日里的那匹威风的战马。
“她在哪儿?”
大病初愈的玊清秋看起来还十分羸弱,他才刚刚回到盛京,皇上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明知道他身子不好还是让他即刻就出发,此刻的他站在风中感觉随时会被风吹倒。
蓝岐没说话,只是朝马车努了努嘴。
还未搞清楚状况,只看见那马车后面突然窜出个人来,一个劲地抱着他。
“秋兄~我可想死你了~”
玊清秋的脸都黑了,要不是他现在还很虚弱,他一定把晏小溪打得找不着北。
“松开。”
见他说话的气息都不稳,晏小溪才终于松开了手,小脸还不忘在玊清秋的身上蹭一蹭。
直到晏小溪站直了,玊清秋才看清他的打扮。
“你这是…”
“啊,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便是你此次宣陵之行的随从兼车夫~”
晏小溪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板,看起来十分的傲娇。
玊清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晏小溪都被安排进了使团,那沈袖…
顾不得多想,玊清秋款款走上了马车。
车门一开,玊清秋便愣在了原地,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貂皮,这倒是不稀奇,毕竟他还是个病人,可是不正常的是,车里居然坐了个戴着面纱的侍女。
看到侍女身上趴着的小白猫,玊清秋终于无奈地笑了。
“启程!”
随着一声吆喝响起,车队终于缓缓移动了起来。
玊清秋轻捂着胸口,看着沈袖笑了起来,而面纱下的沈袖却是撅着嘴,狠狠剜了他一眼。
“别笑了。”
“这一身倒是很适合你。”
沈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满是无奈。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男人,所以如今她穿上女人的衣服,打扮得跟女子一样倒让她十分不自在。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水云汤不是说筋骨重塑将多年前的余毒也一并清出了吗?就连头发都变回了黑色。”
沈袖撩起他的头发左看右看,怎么还是银发。
“不必看了,这是假的,余毒确已清出,只是恢复还要一点时间。”
沈袖看着他苍白的笑脸,领会了他的意思,皇上对他本就敏感,此时一丁点变化也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玊清秋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双手接触之时,沈袖便心下一惊,他竟冷得不像个活着的人。
“你怎么这样冷,尚未痊愈为何这么快就回京?”
沈袖连忙抓起他的手,捂在手里,又四处检查了窗户,将窗户掖得更严实了。
“宣陵王病危的消息是我传回来的。若要以最少的伤亡吞并宣陵,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契机,让北襄的人光明正大地进入宣陵,而和北襄有渊源的,只有宣陵的公主。我便想到了北襄会派出使团求娶宣陵公主,在如此诱惑下,陛下定会应允的,唯一让他有顾虑的,便是这使团的领队人。”
他指了指自己,“只有我,他不在乎我的死活,所以即使可能有危险,即使可能会回不来,但是他唯一能不在乎的,便是我。”
玊清秋的笑愈发苍白,但是他一字一句,分析得一点错漏都没有。
沈袖十分心疼眼前的这个人,他算无遗策,却唯独没考虑过自己。
“歇会儿吧,我守着你。”
玊清秋顺势躺到了沈袖的腿上,仰躺着,扯掉了沈袖的面纱。
随着面纱滑落,玊清秋看清了这熟悉的面孔,心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