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襄使团觐见!”
随着领头太监的声音响起,宫中响起轰鸣的鼓声。
“北襄使团,参加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拜行礼,只有摄政王立于殿前,只是行了拱手礼。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不只是使团众人感到诧异,宣陵大臣也一个个面面相觑。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就用眼神偷瞄着龙椅上的人,只见他黑着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摄政王。
使团众人没有等来太子的回应自然是不敢起身的,而宣陵的大臣们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说一句。
直到帘子后面的声音响起。
“平身吧。”
“谢太后,谢太子殿下。”
回过神来的墨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缓过来了。
都说熟人在正式场合不能碰面,不然总有一方会忍不住笑场。
此时的墨燚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在王位上坐得笔直,俨然一个监国太子。
沈袖自然是跟着使团一起行礼,她自始自终都不敢抬起眼睛看向墨燚,因为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被钉在龙椅上的木偶一般,十分正经,与之前她所认识的他简直大相径庭。
墨燚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穿着女人的衣服,一举一动都特地控制了幅度,他愣是放空了老半天才压住那控制不住的嘴角。
他轻咳了一声,强行压住了心中的笑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威严一些。
“北襄使团好阵仗,究竟所求为何,居然还要劳烦摄政王亲自跑一趟。”
摄政王淡淡一笑,微微低头:“太子殿下言重了,北襄使团此次前来,带来了贵国皇帝的亲笔书信,还请殿下过目。”
随着摄政王的话音落下,北襄使者连忙呈上锦盒。
墨燚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太监接过书信,缓缓展开。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因为他们发现太子殿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几息之后,墨燚将书信合上,太监又将书信带入帘后交由太后过目。
“摄政王以为,我宣陵的公主是什么挥手即去,招手即来的存在?当日退婚的那般果决,今日又是为何再谈联姻?”
墨燚站起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玊清秋微微一笑,语气仍然平稳:“殿下所言极是。昔日之事自然难以一笔勾销,北襄深知太后爱女心切,绝不会强人所难,只求求娶贵国的嫡出长公主即可。”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宰相的背上都瞬间覆上了一层薄汗。
突然帘子被猛地掀开,太后怒目圆瞪,原本还想着他们再说几句就下他们的脸面,如今她清楚了,这哪里是求娶公主,分明就是来打她宝贝孙女的脸的。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怒火翻腾:“北襄好大的胆子!趁着我宣陵之主病重之际,你们便趁此时机前来逼迫联姻?当真以为我宣陵无人可敌?!”
玊清秋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语气恭敬:“太后息怒,北襄并无意趁机冒犯贵国的尊严,况且太子殿下英勇无双正直壮年,太后又怎么能说宣陵无人呢。此次重提联姻,正是因为在此国势交替之际,为了展示北襄的诚意,愿与宣陵共渡难关,化干戈为玉帛。”
太后冷笑一声,好一个国势交替,好一个共渡难关,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消失的这段时间还真是没闲着。
“诚意?好啊,既然如此有诚意,那便让哀家看看你们北襄能拿得出多大的诚意!”
说罢,她径直走回帘后坐下。
墨燚站在一旁,心中冷冷地笑着,他很清楚太后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宣陵争取更多的筹码,而这样的宣陵,绝不会是他的,继而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袖见状,拍了拍手,从殿外陆陆续续搬进来十个金丝楠木箱,整齐地摆放在大殿之上。
太后不禁笑出了声,“这就是北襄的全部诚意?摄政王,你莫不是觉得我们宣陵是叫花子?”
沈袖走一步上前,“太后娘娘,您误会了,以此十箱奇珍异宝为例,外面还有一模一样的金银珍宝各百箱,总计千箱,若是联姻达成,更有十万两黄金和五十万石粮食随后而至”
墨燚看着她,撇了撇嘴,“就这些?”
众大臣都紧盯着这位太子殿下,北襄此次的礼可谓是极重的,何止配得上嫡出公主的身份了,这要说买他们几个边城都绰绰有余了。
玊清秋笑了笑,“太子殿下胃口可不小啊,不过我们确实还有。”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书卷。
“除了这些金银之外,北襄愿以边境三城相赠,作为补偿,以表北襄诚意。”
朝堂沸议,就连太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北襄虽是诚意满满,可是要的却是嫡出公主,如今宫里除了瑾枝,并没有适龄的嫡长公主,可是他们求娶的又不是瑾枝。
看着这诱人的条件,太后的拳头都握紧了,“边城三座虽是重礼,但北襄有错在先,若是真有诚意,必须先在宣陵上下公开谢罪,澄清昔日退婚乃是因北襄之过。”
玊清秋微微一愣,让北襄公开谢罪,她想拿北襄皇室的脸面来为墨瑾枝挽回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