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话的是熟悉悦耳的女声。
“是，云翊吗？”
“是我。”
......
沉默良久。
“你现在怎么样？”几乎同时，两道声音说了同样的话。
“你在泳池溺水被救上来了，我现在在酒店房间1903房。”
“好，我马上过来，”
“哎......”卢晚歌还想跟他说一下车钥匙在哪，电话“嘟”一声就挂了。
他过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卢晚歌想着先洗个澡。
衣物层层褪去，清瘦健硕的成年男人的身体浮现在镜子前，宽厚的肩膀，流畅的肌肉线条，井然的腹肌，清晰的人鱼线。
可能因为喝了酒，原本白皙的肌肤透着隐隐的粉。
比起几年前，他更成熟了，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脸却依然少年模样。
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腹肌，结实，有力。
她的脸刷一下红透了，有力的心脏在胸腔里乱撞。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
洗完澡出来感觉口干舌燥，打开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又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太不真切，她需要点时间去接受。
终于。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她透过猫眼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跟原本的她一模一样。
她打开门，门外的女人一溜烟进来，关上了门。她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帽子严严实实扣在头上，脸上戴着黑色口罩。
对面女人摘下口罩和帽子，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出现在眼前，用别人的视角看自己真是神奇的体验。
面前的女人，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纤长白皙的天鹅颈，挺拔的身姿，比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气质更干净清新，灵气逼人。
女人看到自己穿着浴袍，眉头轻挑，笑了笑。
“对我的身材还满意吗？”
那双凤眼白了他一眼。
“我们要尽快换回来。”卢晚歌一脸严肃道。
“这么着急，是怕我发现你什么秘密吗？”说话的是云翊，卢晚歌第一次看到自己那双桃花眼有这种眼神，那双眼睛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看穿。
她确实有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你难道想让我顶着你的脸唱出五音不全的歌？”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春节几天休息，而且后面是一档户外探险类综艺，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唱歌。”
“我们先回顾一下当时互换的场景，找个时间重演一遍试试。”卢晚歌说道。
“你泡澡的时候昏过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呛了好大一口水。”
“你是喝醉掉泳池里，所以咱们互换的条件是同时溺水？”
“可以试试，我家有泳池，春节几天他们都不在，可以过来。”
“好。”
“没换回来前我要住酒店，我可不想跟你老公一起睡。”说话的是云翊，语气嫌弃至极。
“不行。”
“怎么不行了！”
“春节要跟亲戚聚会，尽量不要让人起疑心。”
“你管得了我吗。”
“要不我现在就开直播给你粉丝唱个歌？”
“你！”
“卧室和书房是打通的，书房有床，你晚上回去睡书房就行。”
“这样你老公就不会怀疑？”
“不会。”
卢晚歌事无巨细给云翊说了一遍最近家里需要做的事情，大到亲戚聚餐已经定好的酒店包厢，每个亲戚长什么样，叫什么，什么性格，小到浅色衣服要和深色衣服分开洗。
云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把家里的事安排得妥妥帖帖，他随口应和着，但要他给那俩洗衣服做饭，不可能。
“你明天还是回奶奶家过年？”卢晚歌问。
云翊沉默片刻。
“奶奶......去年六月份去世的。”说话的语气很平静，那双桃花眼却暗了下去。
卢晚歌顶着云翊那张脸，那双凤眼因惊讶而瞪圆，随后露出愧疚又心疼的神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她这才想起云翊生日来家里吃饭时，奶奶并没有一起来，卢晚歌那时只以为奶奶是不愿意来，不曾想......
“她是忽然心梗去世的，没有受苦。”
“六月份......”卢晚歌喃喃自语，好像想起了什么。
去年六月份，是云翊被黑得最厉害的时候。
一开始，他因为临时爽约一个大杂志社的封面拍摄，被摄影师在社媒公开吐槽耍大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最近要合作的艺人就是云翊。
后来摄影师出来澄清说中间有误会，但已经没人相信了，都觉得摄影师是被公关了。
再后来，云翊酒吧深夜买醉的视频流出，视频里他不修边幅满脸胡茬。还有人发了他在酒吧搂着女人的风流照片，虽然照片后来被证实是P图，但#云翊塌房#话题的阅读量已经有1.5亿，而澄清的话题阅读量不过5千万。
当时风波愈演愈烈，各种离谱的流言层出不穷，有说他被包养的，说他当时比赛票数作假的，甚至有说他是变性的......
他公司为了保他花了大力气，这场闹剧最终结束在十多个被告名单上。
几个月后云翊方胜诉，十几个博主同时置顶给云翊的手写道歉信，总共赔偿了一百来万，这件事在娱乐圈引起了不小轰动。
卢晚歌现在总算知道这场风波的起因了，他当时只字未提奶奶去世这件事，独自担下了所有，给奶奶留了最后的体面和宁静。
他从来不公开谈论自己的家庭和身世。
“那春节你要去哪里，跟谁过？”卢晚歌问。
“就在我现在家里，自己。”
卢晚歌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没必要露出那种表情，自己过挺好的，自由，清静。”
带着一丝被看穿的尴尬，卢晚歌又用力点了点头。
“你这两天只要照顾好我家猫就行。”
“你还养了猫？”
“嗯。”
“是什么猫？叫什么？有没有特别的习惯？”
“你问那么多干嘛，挺温顺的小猫，我经常不在家，所以它的吃喝拉撒都有智能机器，你只要负责看下机器有没有需要清理的，智能厕所最多能撑七天，但有人在家最好每天清理一遍，有空每天给它开个罐头就行。”
“这不是交代得挺详细的嘛~”
云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的二维码，递到卢晚歌面前。
“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