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里反应很快，他假装疑惑道：“上午的女人？你说周灵？”

“我找找……那个人是吧？”他的目光来回转悠，最终定在方逸脸上，并指给周灵看。

周灵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陆谦里，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怎么？我的脸没看够？”陆谦里收回手，挑眉道。

周灵没看出他有何不寻常，暗自松口气，眉头舒展。

她表示：“没看够。”

紧接着，她主动凑上去问：“她在哪？快指给我看看。”

“你看那。”陆谦里又指了一遍。

周灵看过去，禁不住掩面嘲笑道：“你看她，演得像个傻瓜。”

陆谦里肃然反驳，“我不觉得，她演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角色。”

“是吗？”周灵别有深意地质疑。

不久，她悠悠地问：“那她和我比，谁的演技好？”

陆谦里微微一滞，心中已有答案，但此时他不能说实话，不然周灵这个刻薄鬼不知会怎么闹腾他，他要说一个既不得罪她，又不昧良心的回答。

“这有可比性吗？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小透明，不用问都知道谁的演技好。”陆谦里深思熟虑后，坦率地说。

有过小透明经历的周灵异议道：“你好肤浅，小透明就一定演技差吗？小透明只是还没出名而已，你可不要小瞧他们，假以时日，说不定也成影后了。”

陆谦里侧头冲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慢悠悠地转头望向方逸，眸色渐深。

周灵娇嗔地上前，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威胁道：“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选一个出来，不然我今天，不！这一周都不理你！”

“不理我？真的不理吗？”陆谦里有些开心地探问。

周灵肯定地说：“那当然。”

陆谦里微微转过身，不苟言笑地说：“正好，我后面忙得很，还愁怎么跟你解释要冷落你，现在好了，不用愁了。”

说完，他得意地笑着往回走。

“什么！”周灵喊了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才下戏的方逸随意一瞟，望见周灵追随陆谦里而去，她虽心有波动，但还是压制住情绪，定心在这。

周灵回剧组后，很快就挨到她拍戏。

陆谦里坐回原位，还在想着纠结了半天的问题。

顷刻间，他想起在医院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他不禁窘迫，居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迫告白了。

他自嘲地笑了声，无奈摇摇头。

周灵这场拍的是哭戏，可是她怎么也哭不出来，无奈之下，李凡导演让人给她滴了眼药水，戏才接着拍下去。

哭戏困难地拍完了，接下来周灵的演技却频频卡壳。

“CUT！NG！”

李凡不知喊了几遍NG，只觉得口干舌燥，喝了点水，就上前好声好气地指导周灵。

周灵只管腻烦地点头，李凡以为她真懂了，于是下场开拍。

结果，和之前的没多大差别！也就表情明显了些。

李凡实在没法，大着胆子又上去指导一遍。

他几乎把这场戏的每个细节都讲了一遍，周灵要是再演不好，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发飙。

李凡已经尽力了，这是他入行多年接到的最大IP，他非常看重这部戏，他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奉献给这部戏，就指着它飞升了。

当他得知该剧的主演有方逸时，他觉得稳了，保准能爆，那是因为他看过方逸拍的电影，对她的演技充满信心。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对方逸的演技大为疑惑，并怀疑起金像奖的含金量。

演技这么差，究竟谁把她捧上来的？而且脾气也烂得要命，也没人和我说她这么难合作啊！

假若这部戏不成功，李凡的导演生涯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都是个问题。

为了自己的事业，李凡不再唯唯诺诺，他决定给周灵最后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好，就看她了。

李凡坐回导演椅，又拍了一次，不出意外，周灵完全没有长进，全程像个木偶。

李凡忍不了了，冲上去发了一次火。

“方逸，你怎么回事啊？你的表情为什么总是这么平淡呢？你想想伤心的事，好不好啦？”

尽管他在发火，但是他本性温和，爆发不出强烈的情绪。

周灵高昂着头，不满道：“李导，我已经很努力在演了，你没看出来我很悲伤吗？”

李凡嘴巴微张，刚想说什么，周灵打断了他。

“而且，我是影后，我的演技你还质疑什么？你快下去，就这么拍。”周灵抱怨着，抬手一推，将李凡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