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女生的目光坚定而明晰。

褚闻微点头：“谢了。”

而后照着她的话快速浏览下一篇。

姜逢晚拿起书和手帕纸回到沙发，后背靠着墙，神色恬静。

书店里的音乐恰好播放到一首英文歌曲，她眼睫颤了颤，忍住想抬头的举动。

书页翻动的声音逐渐响起，白墙上的时钟不断画着圈。

肚子饿了。

这个念头起的时候，姜逢晚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

女孩将汪老先生的书放回原位，提着帆布包出门。

外面夜色渐起，天幕已黑，霓虹灯闪着五光十色，熟悉的场景到来。

在外面逛不如待在书店舒适，她买了两个面包又走回书店。

褚闻还在那儿做题，一直没休息，看见她进来也只掀了掀眼皮。

姜逢晚主动将面包递过去：“给你。你还没吃晚饭吧？”

褚闻摇头，薄唇落下一句：“不用。”

姜逢晚干脆将面包留下，自己一个人跑了。

回到黑色皮质沙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

——他是林爷爷的外孙，林爷爷经常给她们送蔬菜水果。

——而且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也没说什么，所以她理应回一个面包过去。

这极为正常。

忘了买水，姜逢晚又匆忙跑出去。

再次回来时，沙发上多了一个红苹果和一个面包。

面包是她的，红苹果长得有点像她家的。

姜逢晚愣了愣，这该怎么办？

叹气，她索性将面包和水一起拿过去，轻悄放于柜台上方。

没看他，只是问：“你不吃晚饭吗？”声音温温柔柔的，一如她的人。

少年丝毫不解风情，如同天生没有情绪：“不吃。”

女孩失落地回到沙发边。

不吃就不吃呗，她想。

已经八点钟了，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要出门等车，她习惯提前出发，即使要等很久。

但错过车的恐慌总比干等着要好，所以也就没改。

“你会这道题吗？”

褚闻的声音突兀响起，如同平地炸开一块石头。

姜逢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是褚闻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男生将数学卷子平铺在玻璃桌，笔尖指着倒数第二题的最后一小问。

说实话，姜逢晚不是很有把握。

但褚闻都已经问她了！

她只能僵着身体点点头，接过褚闻递来的签字笔，在草稿纸上仔细演算着。

前面两个小问做完后，姜逢晚骤然很想偏头问褚闻。

——假如她做不出来，他会不会打她一拳？

不过这肯定是不切实际的。

这页除了她手里这道题，其他都写得满满当当的，卷面整洁，字迹干净，比寻常男生写的字要好看很多。

凶恶少年在向她问题，这感觉真奇妙，如同身旁开出了一朵不属于这世界的鲜花。

褚闻站在女孩身边，淡淡的青柠香再次席卷而来。

许是因为目前有求于她，又或许是因为对学习天然的尊敬，他完全不像以往那般冷若冰山。

存在感非常强烈，不冷眼看人时五官的优势也显露出来。

非常帅，这点无可否认。

幸好姜逢晚对这道题型有印象，没过一会儿就算出最终答案。

她将卷子和草稿纸还给他，瞅了瞅他的眼眸，低眉看他的手臂。

男生的眸光明显一亮，像冰川开花，又似烈日骄阳。

“谢谢。”这次明显诚恳些。

“你的笔。”姜逢晚喊住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弯了弯。

少年回到收银台，低着头，短发乌黑，白衣清隽。

柜台上的水培绿萝伸出很长一枝，旁边发财树树干粗壮，长势喜人。

书店再次安然无声，但氛围好像更融洽了。

终于做完作业，男生缓缓从卷子堆里抬起头。

“你不回家吗？”他问。

姜逢晚差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同别人说话呢，然而书店里就他们两个人。

“我记错客车时间，错过最后一趟了。”

可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褚闻唇角隐隐扯开一点弧度：“所以你打算等私家车？”

闻言，姜逢晚小声说“嗯”。

褚闻没再说话，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得复习。

于是他抽出几本教科书来看。

耳边听见那个叫姜逢晚的女生在打电话。

语气忽然变得焦急起来。

“你好，怎么了？”

“堵高速公路，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来？”

褚闻指尖稍停，抬眸望向她，眼含深思。

女孩明显有些不可置信，唇咬得没了血色，水眸泛起无措，整个身子僵硬在原地。

下一秒，便听见她略带沙哑的声音：“褚闻，能找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