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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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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让林靖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他停住口,双唇从那温热的脖颈处离开,不知何时泪水却糊了双眼。隔着湿漉漉的睫毛和斑驳的水光,林靖看到那青筋冒出的脖颈上多了两排齐齐的牙印。

“有了这个印记,就不怕将来林郎认不出我了?”荀旸故作轻松地笑笑,他松开林靖,帮他整理几下衣衫,抱着放到身旁的床上,掏出巾帕擦了下血迹,“可不能让外人看到,不然又有那起子小人当什么新鲜事传出去,把林郎传成一个既打人又咬人的小怪兽,可如何是好?”

“爷,铺子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林靖用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荀旸,他此刻心中非常乱,只求着荀旸不要抛下他。

荀旸手心拢着眼前人的脸颊,拇指轻轻将眼角泪痕擦去,温柔地笑笑:“好了,不要东想西想,咱这弄冰室的名号在京城也算起来了,朗朗乾坤,谁会来威胁我们!你也不是不知道爷这一身本事,是他们想威胁就能威胁得到的么!”

林靖顺势倒在荀旸怀中,脸贴着胸膛,双手环住腰:“那好,爷带我回家。”

荀旸揉搓着林靖的头发,看着怀中人他喉结哽了哽,微微眨下眼,“林郎不想知道……是真是假么?”

“当然是无稽之谈!难道是他何家缺儿子了,才想到这样一出戏?”林靖抱着荀旸的手臂又紧了紧,脸在胸前衣襟上轻轻蹭着,“父亲早逝,我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且此前从未离开过栖霞,这个爷是知道的。若在京城有这样一个为官做宰的父亲,我母亲哪还需要与人浣洗衣物将我养大?直接投奔了来,岂不好?为何还要吃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可见就是无稽之谈!方才与那何将军聊了这么久,难道爷信了他们这套说辞?”

林靖蹭着胸前衣襟,从怀中仰起头看向荀旸,亮亮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凝重:“难道爷……真的当真了?”

荀旸抚着林靖的额角碎发,慢慢拢到耳后,俯身在额头吻了吻:“……林郎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林靖视线移开了一些,放在远处,仍窝在荀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父亲?我对父亲的印象全是支零破碎的,或者说是在母亲零散的描述中自己有意无意去想象的。在她口中,父亲是个正直刚毅之人,所以母亲教育我长大后也做一个堂堂正正之人。又说读书是正道,所以孤儿寡母就算受尽俗世冷眼,母亲还是节衣缩食地将我送到黄先生的私塾读书。然后母亲……”

穷困无所依的林靖,为了让母亲能够稍稍体面地入土,竟然想到了卖身葬母,结果遇到了混世魔王荀旸。

林靖在那个霸王手底下屈辱讨生活的记忆,在荀旸这里已经越来越模糊,但荀旸知道没有一段可堪回首,都如那阴沟中的潮湿杂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缠住啃噬人的心神。

是的,两人都想到了那段晦暗阴冷的过往,显然两人谁都不愿意再提。

荀旸拢紧林靖的肩膀,看向怀中人的眼睛,哑声道:“林郎……不恨我吗?”

林靖回望荀旸的眼睛,像是听到一个练习了很多遍的问题,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又不是他!”

你又不是他?!

“什么?”荀旸瞳孔震了震,以为自己听岔了,“林郎你说是什么?”

“咚咚咚——”这时一阵敲门声将一时失口的林靖,从荀旸那急着一探究竟的热切目光中救了出来。

两人坐正了些,整理着各自衣衫,但谁也没开口。

“公子该吃药了!”是赵管家,见无人应,复又敲了几下门,“老奴进来了?”

赵管家进门来,目光在二人脸上不经意扫过,像是辨别当下进展,再决定接下来自己如何应对。他一团和气地将药端到林靖跟前:“公子吃药了!小厨房准备了一碗火腿小面鱼,马上就好。”

林靖没动,荀旸将药盏接了过来:“有劳赵管家费心了。”又哄到林靖跟前:“林郎,来将药喝了,这样伤才能好得快。”

赵管家也在后面笑着接话:“是呀,天色不早了,估计荀爷也有事要忙,就不虚留荀爷用饭了。公子安心在府中住下。”

听言,林靖猛然转头看向赵管家,突如其来的满腔怒气,化成利刀,通过眼神射向对方。赵管家立时住了声。再看荀旸,满脸严肃,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自己,林靖越来越觉得一切都不是玩笑:“爷没有开玩笑是么!哄了我这么久,原来都是骗我!说到底还是要将我丢在这里!”

“不是丢!怎么会是丢!”荀旸放下那盏药,直接握住林靖的手,也不管那赵管家在背后装腔作势地咳咳咳,“林郎,我见过了那何将军,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否认或者一味逃避能解决得了的!”

“如果我偏要否认、偏要逃避呢?荀旸,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打算将我仍在这里是么?”林靖努力找荀旸的视线,却见对方毅然决然地站起身,似乎再多一秒,自己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是的,再看一眼林靖那忧伤的眸子,荀旸知道今日就不可能一个人离开这将军府。他看了眼林靖那套合体的锦缎外衫,知道这是何府精心赶制的,也明白林郎在这里必不会受什么委屈,他挪到门口,回头同林靖交代,只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林郎先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养好伤,我们再细细规划。家里的衣服和东西我会慢慢让小六子送过来,若果觉得小六子用着还趁手,也还可以留下来。这几日在街上发现一个蜜饯摊子的蜜角还不错,虽不及云乐楼糕点精致,但也有滋有味,我让小六子一并送些来。

人都不要了,还吃哪门子果子?

“好,我成全你,我这就留下当我的将门贵公子。劳荀爷费心了,也是不必!慢走不送!”

*

荀旸走后,林靖将人都赶了出去,房门紧闭,单一个人枯坐在椅子上,不吃不喝不睡。茶药饭食都拒出来了,谁劝也不听。恰巧这几日何将军因为军中事务在外当值,何旭又还没从学堂回来,这可急坏了赵管家。若是此时去请荀旸,自然是能劝得动门内这位小祖宗。可既然已经走到眼下这一步,长痛不如短痛,断没有再折腾一遍的道理,到时候公子更伤心。

马上冬至了,一日寒似一日,天擦黑时还飘起了雪。

赵管家披着斗篷站在廊下,谁料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担起这哄人吃饭的差事。他轻轻摇摇头,敲响了林靖的门。可等漫天飞雪填平了那房檐屋瓦,林靖的房门还是没有开。赵管家好话说了一车,硬是半句没飘进门内那位祖宗的耳朵。天越来越冷,赵管家将手抄起在袖中,冷得直跺脚,还接连打了一串喷嚏,正想着让小厮将饭菜端来,饿了这么久,说不定闻到饭香能好劝一些。

“吱呀——”

这时门开了,林靖穿着外衫站在门前,屋内没点灯,映着廊下的烛火,林靖的脸庞更加清瘦冷峻,没有一丝血色。他看了眼赵管家,径直转身回到屋内,没说话。

赵管家忙跟进去,屋内冰冷一片,和室外相差无几。他先是将房内烛火都点着,看了眼椅子中的单薄的林靖,忙将身上的斗篷脱了披在林靖身上:“公子在屋子怎么没燃上暖炉?都怪老奴考虑不周。外面下雪了,明天一早更冷,冻坏了可如何读书习字?”

林靖看了对方一眼,依然没吱声。任凭赵管家并一众小厮进进出出,又是换烛蜡,又是生炭炉,还送来了两床厚实锦被、几件大毛衣物,热汤热茶也摆了一小桌。

房内暖和起来,加上烛火照着,人心里也亮堂不少,赵管家好说歹说,哄着林靖喝了点热汤,见林靖抵触神似不似此前那般明显,便笑着往前凑了凑,套起近乎:

“小时候我是抱过公子的。多年不见,公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倔脾气,这一点倒是很像老爷,比这眉眼还像。你是不是一直怨恨老爷?不不,公子应该不知道老爷还在世。林娘子是不是一直说公子父亲……早就去世了?”

赵管家看出林靖脸上神色有起伏,但仍不言不语,继续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公子不要怨恨老爷。其实知道公子消息的这些日子,老爷整个人就像年轻了二十岁,各种明侦暗访,唯恐是梦,空欢喜一场,先是自己亲自去了一趟栖霞,知道你和你母亲过往的日子……后又假借旭公子的生辰宴,让老奴亲自验视了公子的那胎记,才算放了心。苍天有眼,这么多年,老爷总算将公子找回来了!林娘子在天之灵,也应该安心了!”

赵管家说到情真处,一边叹气,一边狠狠落了几滴浊泪。

“这雪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了,夜还长,既然不睡,那就听老奴给公子讲个故事吧。”

林靖不置可否,也没有冷脸赶人走。于是赵管家,就着这窗外大雪,讲起了二十年前的那段恩怨。

当年何典东征平乱,年少气盛的他逞强非要打先锋,无奈落入敌方埋伏坠落山涧。好在命大,被当地一名女子救下,也就是林靖的母亲林娘子。醒来后一时失忆的何典,与林娘子情投意合,互定终身,自然而然就有了林靖。随着身体康复,何典记忆是恢复过来,但却动了归隐之心。奈何老将军找了来,强行将何典带回去。谁知这一去,便是永别。

当时老将军为了政治利益,给何典定了门亲事。若与林娘子未婚生子之事被人抓住把柄,这姻亲联不成也就罢了,将来何典的前程恐怕也大受牵连,这也有可能成为何典一世抹不去的污点。恰好此时何典还硬碰硬,主动请求放弃继承权,要与和林靖母子远走高飞。这下更触碰到老将军的逆鳞,为了何典的前程,这母子二人是断断留不得了。向来杀伐果决的老将军,于是派人去悄悄“处理”了林靖母子。

何典被困在家中几个月,身边亲近的人都被控制了。等他派赵管家再去找时,才听闻他们母子已遭不测。之后两三年,何典便如丢了魂魄,行尸走肉般任凭老将军安排处置。与林靖母子分别的日子,也就成了林靖母子的祭日。近二十年过去,祭日当天,何典都会亲自去城南白云观举行隆重的法事来祭奠。面上风光,暗地里的伤口,又谁人能知?

母亲含辛茹苦近二十年将自己抚养成人,最后积劳成疾、含恨而终。岂是你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几场法事,能一笔勾销的?林靖冷冷地看了赵管家一眼:“没想到赵管家还有天桥说书人的本事。说完了吗?说完了您老去休息吧,深更半夜的,当心路滑!”

赵管家一脸尴尬地起身,正要推出去,外面小厮咕咚咕咚跑过来,说老爷回来了,问公子用过晚饭没有,若是还未用过,老爷那边新猎了一头獐子,请公子过去围炉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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