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丹期进不进得来，反正他们是真的上不去，禁制解不开，就只能放弃上二楼的想法。
一部分人直接选择接受传承考验，还有一部分人则不甘心的继续在一楼寻找可能的线索和机关。
不料很快，就有人误触了陷阱，直接消失在原地，剩下的人心头一跳，顿时警惕起来。
片刻后，众人纷纷收敛了心思，黄衣修士面色难看，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进了一扇门，其余人也陆陆续续选择了对应的门进入。
室内静了下来，只剩封灵和洛长安两人。
洛长安看向封灵，后者没动，而是问道：“这试炼，你敢进吗？”
这又何不敢的，没有规定说炼气期不能参加无华殿的试炼，他既然进来了，只要这道门对他开放，就没有不敢一说。
剑修，无所畏惧。
本以为重生一次，就算避免了前世的旧路，该受的罪也少不到哪里去，谁曾想会有这么好的起点。
是封灵的出现，让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洛长安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封灵为何会对他如此特殊，也不知道封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只能尽量保持警惕，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与算计之中。
“你呢？”
洛长安问道，他有点想好奇大魔头要做什么。
封灵道：“别管。”
好吧，就知道大魔头不会告诉他的，洛长安深呼了口气，目光落在那扇刻着“剑”字的门前。
突然他戏瘾大发，抬头问道：“大哥，如果里面很危险，我会死吗？”
封灵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声音漫不经心，“那你就死去吧。”
洛长安心头一震，感觉整个人凉飕飕的，真是脑子抽了，竟还想听大魔头说两句好话。
他转身迈步走向那扇门，慢慢抬起手，在即将碰触到门之前，鬼神神差地，又回头看了眼封灵。
进去的一瞬间，听见对方说，“出来以后不准乱跑，乖乖等着本尊。”
洛长安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感，居然会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好奇怪。
——
送走了小崽子，整个楼内空荡荡的。
封灵来到通往二层的楼梯口，指尖轻触无形的禁制，原本毫无反应的禁制像被唤醒一样，荡出一圈淡淡的波纹。
他闭上眼睛，外放出神识，由于整个无华殿对神识的限制，他只能在这方寸之地进行抗争，感知空间的脉动、力量的运转。
不断拉扯间，识海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封灵静立在一片虚无中，在他指尖触碰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法阵渐渐浮现，紧接着，无数线条乱七八糟的穿插整片识海空间。
脑海一阵刺痛，封灵面色有些发白，却依然没有停下。
阵法运转的轨迹慢慢清晰可见，杂乱无章的线条变得可以拨动，封灵有条不紊地梳理着阵法线条。
他没有实力强行破除禁制，只能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把戏，钻一个小空子，让禁制放他入内。
片刻后。
封灵睁开眼，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上了楼梯。
这个无华殿的建造者，似乎没什么新意，踏入二层的那一刻，又如先前经历的一般，场景骤然一变。
上来的楼梯消失不见，眼前所见也和在一楼抬头看到的没有半分相似。
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灵技功法，涵盖多个领域，除此外还有各种杂书，可谓应有尽有，像一座藏书阁。
一座积了灰，常年无人打扫的藏书阁。
瞧着还算气派，却黯淡无光，处处透着荒凉和破败，仿佛许久无人光顾。
封灵对此感到嫌弃又惊叹，诺大一个修真界，谁家藏书阁会积灰呀？
二层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上三层的楼梯也消失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同样的方法，集中精神，用神识加上一丝空间之力，与无华殿建立关系。
阵法在脚下浮现，比一层的更为巨大，将整个二层全部笼罩在内，阵法中心，是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符文图样。
封灵苍白的脸又褪去几分血色，若是让人看见现在的他，定要以为这是新出炉的鬼修。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一个明显力量波动。
活的。
又不见了。
像是好奇他这个入侵者，出来偷看一眼，被发现后又迅速躲起来一样。
封灵敏锐地捕捉那股力量消失的方向，三层，还是要去三层。
若是曾经他，撕裂空间不过动动手指的事，然而现在......
封灵噗地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单膝着地。
血色溅射在阵法中心，瞬间被吞噬不见，整个大阵亮了几分，像是得到了什么能量补充，更加稳固了几分。
封灵顿时沉下脸，怒气腾升，好啊，在外面吸他的空间之力不够，进来了还敢喝他的血。
有种，真有种。
像是察觉到他的不满。
阵中心光芒一闪，包裹住封灵，消失不见。
——
空旷寂静的广场之上，竖立着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头，走近一看，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令人头晕目眩，看不清，读不懂，不知上面究竟写着什么。
这便是第三层吗？
封灵抬手轻轻触摸石头，指腹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石头仿佛有生命一般，其内的力量在指尖下微微跳动。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
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此乃道心石。
“道心石。”封灵念着这三个字。
无华殿第三层，悟道。
何为道？
道修千千万，然而现今修真界，真正能找到自己“道”的人又有几个。
有意思，封灵嗤笑。
真无聊，关他什么事。
秘境核心不在此处，但应该也不远了，说不定再破最后一层空间壁垒就能找到。
封灵收回手，准备破阵离开。
然而这次神识一探，天地间空空荡荡，什么禁制、什么阵法统统不见了，什么都感知不到！
神识像被吸入汪洋大海，深不见底，虚无，真正的虚无。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有出口！
封灵面色微沉，难怪二层那破阵法会直接将他送上来，好呀，亏他还以为是对方占了便宜心存愧疚呢！
一道古朴悠远的声音自天际传来。
“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你是谁？”封灵沉声问道。
那声音不急不慢，悠悠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之上，带着几分沧桑与深邃，却并未回答他。
“此地已有数千年没见进过人了-，虽然你是硬闯来的，但来都来了，也是缘分，老朽便许你在此悟道。”
“不必了。”
封灵冷声道：“我还有事儿，就不占用贵宝地了，放我离开。”
然而那声音却像没听见他的话般，仍旧自顾自说着：“大道三千，无形无相，天地之根本，万物之始源，修心修德，返璞归真......”
封灵愈发不耐烦，“闭嘴。”
他一声厉喝，那声音骤停，默了一会儿，“你这小子，很没有礼貌。”
“原来你听得懂人话。”封灵冷笑一声。
“我问你是谁？可是秘境之主？”
那声音似乎被噎了一下，也可能是被气着了，半晌没有动静。
就在封灵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又听他悠悠道：“老朽是谁不重要，不过一缕守护此地的上古残魂罢了，并非秘境之主。”
“刚才是你在偷窥我，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慎言！”那声音似乎有些恼怒，“老朽岂会偷窥你这小辈！”
“哦？那是谁？”封灵反问道。
“一个无聊的小家伙罢了，你若能在这里悟道成功，或许可以见到它。”
封灵眉头轻蹙，“我现在就要走，出口在哪里？”
那声音哼了一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你既闯入了此地，便要遵循此地规则。”
封灵从没有被人威胁和束缚过，也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懒得再理那声音，寻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待他调息片刻，定要想办法破开这片空间。
......
一个时辰后。
“别白费力气了，你不可能成功的。”
两个时辰后。
“你转得老朽头都晕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三个时辰后。
封灵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此地什么规则？”
“哈哈哈哈~”
“看吧，年轻人，不该逞强的时候，还是要学会服软，顺其自然，这也是道。”
那声音大笑起来，等他笑完，幸灾乐祸说着：“规则就是，什么时候悟道成功，什么时候就能离开。”
“那行，我已悟出道，你放我走吧。”
“胡说，你都还没有开始！”
“空间之道，怎么，你难道没看出来？”
他语气风轻云淡，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嘲讽与轻蔑，睥睨万物的目光，虽然没看着人，却是明晃晃在鄙视老者眼神不好，实力太差。
那声音顿了一下，大声道：“老朽当然看出来了！但那不算！不算！”
“凭什么？”
“就凭你来之前有已经有了，不是在此地悟的自然不算，否则干嘛来了？”
“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