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遂相当不满意陶衡这个挑衅的行为,满肚子搜罗陶衡有没有什么可以回击的称呼。
然后他就可悲的发现,没有。
“……我不跟你计较。”
陶衡浅浅弯了下唇,却不见多少高兴的意味。
郁之遂心头大患得到解决,精气神不知好了多少,还有余裕安慰陶衡,“哎呀,刚刚那是意外,别在意,大不了我以后躲着沈清好了。”
陶衡冷不丁地发问:“刚刚发生的事你好像不太惊讶?”
“哪有……”
郁之遂刚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却对上了陶衡认真的神色。
他张了张口,“抱歉。”
陶衡顿了一下,“我不问了,别道歉。”
郁之遂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了叩击的声音。
大厅通往小露台的入口被一扇水晶门挡住,虽然没有锁,但也没人会自找没趣,更何况陶衡在这里。
陶衡自然也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他漠然地转身,拉开了门。
迟念文正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迎面一张煞神脸,心里叫苦不迭,手机差点摔下去。
陶衡诧异地挑了下眉,“什么事?”
郁之遂在陶衡身后探头,摆了摆手,算是跟迟念文打了个招呼。
迟念文勉强地回了个笑,火急火燎地挤进来,关上了门。
“?”陶衡不解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
迟念文心累地叹了口气,“华放鸣在布梵喝疯了,这家伙还特意没去包厢,得亏让洪成济碰见了,发消息问我怎么办呢。”
陶衡不感兴趣,“让人把他送回去。”
“他不肯走,洪成济也没那个胆子。”
陶衡冷笑一声,“早干嘛去了?”
迟念文无可奈何,“毕竟真要因为琴妹出了什么事,我也实在过意不去。”
郁之遂在一旁听着,没想到自己还能吃到这个瓜的后续。
陶衡回头看了一眼郁之遂,郁之遂无辜的回看。
陶衡难得有了点兴致,问了句,“迟东琴知道吗?”
迟念文面露难色,“洪成济先通知了我,琴妹现在还不知道。”
“除了你妹妹,谁来都没用。”
迟念文摇摆不定,“今天不是琴妹的订婚宴吗,我怕影响到她。”
陶衡像是第一次认识迟念文,看着他的脸,语调不明,“你来辅助迟东琴夺权,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迟念文崩溃。
“好好的二楼不待,怎么都聚在这儿?”
露台门被拉开,迟东琴笑意盈盈地开口,她今天漂亮的很明艳,穿了一身正红色的绒面裙,大气又沉稳。
陶衡嗤笑一声,“你哥正在面临重大抉择。”
迟东琴心领神会,“华放鸣吗?洪哥已经送他回去了。”
“你怎么……”迟念文瞠目结舌。
迟东琴依旧柔和地笑,“不用担心,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郁之遂悄悄观察迟东琴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很难想象她喜欢过华放鸣。
然后猝不及防地被本人抓了包,迟东琴冲他眨了眨眼,“别待太晚。”
说罢,带着迟念文一起退了出去。
“……”他怎么这么容易被人抓包。
陶衡瞥了他一眼,“回神了。”
“这么感兴趣?”
郁之遂尝试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算了,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他放弃挣扎。
“所以他们两个就这样,掰了?”
“对。”
陶衡惜字如金,郁之遂有些不满。
“你好敷衍啊,刚刚也是,都不为朋友献策献力。”
“最后不是迟东琴解决的吗?我提的方案没错。”
“……”
可能是郁之遂的无语太过明显,陶衡难得开始解释。
“他们两人已经积重难返,如果华放鸣是个没脸没皮死缠烂打的还好,可他偏偏不是,他害怕打破现状,更害怕连现有的都失去。”
“一方心里纠结着,另一方却是个不重情的,”陶衡说着说着就给这两人下了论调,“没可能。”
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胆小鬼”。
郁之遂有些忿忿,“按你这么说,就算死缠烂打也没可能吧。”
陶衡想了想,“死缠烂打是可行的,应该说,可能性很大。”
“?”
“联姻虽然有好处,但也不是非联姻不可,但迟东琴对感情很消极,有没有都无所谓,真要死缠烂打的话,说不定站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
郁之遂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加了一句,“就让时间治愈一切吧。
陶衡没附和,夜风微微拂过,他缄默地笑了一下。
订婚宴流程走的很快,没有冗长的发言,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仪式,郁之遂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宴会结束以后,郁之遂久违的回归了校园生活。
这场病让他销声匿迹了半个月,回来后论坛已经换了新一轮热点,好处是不会再频繁地接收到其他人隐晦的视线。
沈清也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听说请了长假,郁之遂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一边考虑该怎么崩坏原剧情。
难不成真去给自己找个男朋友?那也太突然了吧,从母胎单身一跃拥有同性恋人,难度太大了。
‘系统?’
[……六六。]
‘行,六六,除了找人谈恋爱还有没有别的方法?’郁之遂满怀期待。
[干掉反派,自己上位。]
‘……’还不如不问。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冷冰冰的语调?’
光球闪了闪,[系统工作手册。]
OK,很合理。
郁之遂脑子里灵光一现,锤了下手心。
‘六六,假男朋友行吗?’
[只要原文主要角色相信其真实性即可。]
车到山前必有路,古人诚不欺我。
他虚心请教,确定范围,‘原文主要角色包括哪些?’
[出现姓名的角色。]
‘……’
这不就是要瞒着所有人吗?
算了,总比真在短时间内强迫自己找个男朋友强。
人果然不能太高兴,容易乐极生悲,郁之遂正高高兴兴地往前走,沈清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形容狼狈,郁之遂的心情瞬间down到底。
他警惕的后退,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干嘛?离我远点。”
“之遂,你看看我,你不喜欢我吗?”
沈清不死心的上前,郁之遂扭头就跑。
边跑心里还琢磨着,找“男朋友”这事儿真得提上日程了。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郁之遂喘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恨恨的想,明天就找,然后昭告天下。
楚安云看着他急冲冲的跑进来,又神经兮兮的戴上墨镜观察楼下。
“室内戴墨镜,您打扮还挺新潮啊?”
“你不懂。”
郁之遂聚精会神地观察楼下,沈清果然追来了,好在他上楼前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给宿管大爷看过沈清的照片,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放沈清进来。
看着沈清被拦在楼下,大爷警惕地盯着人,两厢僵持下,沈清无奈败退。
“我不懂?”
楚安云学着他蹲下,从阳台向下看,“那不是沈清吗?”
郁之遂懒得搭理他。
楚安云恍然大悟,“你在躲他啊。”
郁之遂瞪他一眼,废话。
“也是,该躲,我帮你拦着点。”
郁之遂的眼睛马上亮了。
第二天全天有课,但沈清没有出现,郁之遂松了一口气,决定今天把事情办妥,倒是楚安云很遗憾的样子。
终于熬到了下午上完课,郁之遂谎称要学习,拒绝了陶衡共进晚餐的邀请,乔装打扮决定前往布梵。
没错,就算华放鸣上次喝酒的地方。
迷离酒吧说是酒吧,实际上更倾向于清吧,要不然陶衡也不会放心他去那;布梵就不一样了,郁之遂很早就听说过,花样繁多,钱在这里就是通行证。
迷离酒吧虽然更熟悉,却是陶衡的地方,经理也认识他,肯定会找陶衡通风报信,先不说找假男朋友这事还是得瞒着陶衡,今晚骗陶衡的事就不好解释。
他已经打听过了,陶衡今晚和迟家兄妹在云岚小筑聚餐,华放鸣被家里禁足,大学同学也不会来这里,再加上他在圈子里露脸不多,四舍五入没有人认识他。
万事俱备。
郁之遂打车来到了地方,夜色降临,一溜的豪车映入眼帘,郁之遂暗暗咋舌,果然是销金窟。
他拿出来她姐的会员卡,很多地方都限制身份,郁之遂嫌麻烦,不愿意自己办,所以总用他姐的。
以至于后来郁明雅干脆把乱七八糟的卡全放到他这里了,他抱着希望找了找,好在真的有。
但郁之遂还是被卡住了,因为他不是本人。
“……那现在给我办一张。”
“抱歉,我们这里是邀请会员制。”
郁之遂举了举手中的卡,“她邀请我,不行吗?”
门卫有些犹豫,主管走过来,“怎么了?”
门卫附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主管看着他手里的卡,级别很高,又看了看他,连忙迎他进来,显然是认出他了。
也不稀奇,毕竟他也不是真的避世不见人,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总不能没点眼力。
郁之遂摆手,示意他不用跟,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句,“别告诉别人。”
主管心领神会,答应的很快,估计平时也有不少富家子弟瞒着家里人偷偷来这里。
一切就绪,郁之遂忽然有些紧张,他轻轻攥了下手指,垂眼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