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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逢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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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跃动,受伤那人躺卧在褪色软垫上,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纱布渗出一点暗红,苏逸盯了许久,直到榻上人因为疼痛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苏逸这才回神,取来浸湿的棉帕,替他擦拭。

苏月提着铜壶进来,将滚水注入盆中,热气氤氲,随后又支着下巴坐在一旁,问道:“少爷,我们还真要收留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啊?上个月采的药草全用在他身上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拿去换银钱,粮食都要买不起了......”

苏逸一顿,将被子往上掖了掖:“银钱的事情无须担心,我会解决。”

他又俯身拧干帕子,擦拭谢明眴滚烫的额头:“毕竟是条人命,既然被我们捡到了,救一下又如何?好了,莫要再忧心这些,睡前记得去把西厢的窗关牢些,初春夜风最是伤人。”

苏月只得哦了一声,听话的转身离开。

等到厢房门扉轻合,苏逸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虚空开口:“系统,为何要让我救他?”

光幕应声浮现字体:【系统无法识别该问题】

开始装聋作哑了。

苏逸那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只是这双黑润的眼中平常并无笑意,而是带着几分严肃和认真。

死系统,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

安静片刻,苏逸又轻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又为何叫自己救他。

他回过神,榻上人不知何时睁了眼,嘴角噙着温淡的笑,正一眨不眨的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苏逸冷淡问道。

“就刚刚,在你想鬼点子的时候。”谢明眴想要撑着身子起身,苏逸看不下去,皱眉:“别动了,我刚包扎好的。”

但并无上前的动作,许是要同他保持距离。

谢明眴早有预料,哑然一笑:“……离这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能吃了你。”

苏逸并不理会他拉近关系的行为,站在一旁,身形清瘦又笔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答。你不是冲动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为了赶回来参加你的葬礼,超速行驶,就出了车祸。”

“为什么去参加我的葬礼?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 苏逸平静地陈述事实。

谢明眴神情怔愣,忽而轻笑,道:“也不算是参加你的葬礼,我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也活不久。”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苏逸嗤笑一声。

他的瞳色很亮,看人的时候半垂着眼:“还挺有自知之明。我死是罪有应得。你死……”

苏逸轻睨了他一眼,恨不得是磨着后槽牙说的:“那叫死有余辜。”

“这话也忒狠了些吧。”

谢明眴喉咙堵着一口血,这话说完便不停的咳嗽:“所以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还是要同我收诊金?”

“是,黄金百两,等你病好了,一分一文都不能少。至于其他的,你再多说一句,喝完就给我滚去柴房。”

“竟然不是直接赶我过去?”

“懒得理你。”

苏逸既然救了他,就不会同他一般计较,又看着那人懒懒斜躺的姿势,虽然知道他并非有意,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太过懒散无边,顿时心中就有些来气。

“明日随我上山采药。”苏逸转身欲走,衣袖却被扯住。

谢明眴仰起脸,温声:“我不识得药材。”

苏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识、得。”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晨雾还未散尽,两人就已行至半山,谢明眴走在前面,玄色劲装衬得他腰身劲瘦,只是伤未好全,步速还有些慢。苏逸将目光从他身上挪过来,指着一旁:“你看这……”

只是话音未落,谢明眴突然揽住他腰身疾退。

破空声擦耳而过,羽箭深深没入方才站立的古木。

箭尾处的白翎犹在震颤,可见是下了死手的。

苏逸下意识反手扣住他腕脉,触到他紊乱的搏动,谢明眴内伤未愈,方才急退牵动旧疾,一时心中慌乱,可见谢明眴并不在意,似是没事人一样,侧耳听着林深处传来的响动,神色一凝。

谢明眴将他推至一旁古树后:“你就呆在此处,莫要随意走动。”

苏逸:……

好心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谢明眴自知自己在说什么。

看见苏逸表情,哼笑,疾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一阵缠斗声渐息,苏逸再见谢明眴身影时,却见他捂住肩头。

苏逸上前,将人扶住,怒极反笑:“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仇家,早知这样不该救了你!”

“这次真是意外。”

谢明眴不知又从哪摸出个锦囊,倒出几块银锭子,“但是并非全无收获,方才从那人身上摸的,够咱们这月买粮食了。”

苏逸心中焦急,正扯开他衣襟查看伤口,闻言不由得手下重了三分。

神经病,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钱?

等到回了家,苏逸将重伤的人丢在床上,苏月悄悄钻进来,盯着面色又虚弱了不少的谢明眴,瞠目结舌:“怎么出去一趟,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路上有埋伏。”

“还是先前害你的那群?”

“不清楚”,谢明眴道:“但是他们没伤到我,不打紧的。”

话音刚落,他就再次昏死了过去。

苏逸,苏月:……

——

时间过得飞快。

谢明眴的病虽然还仍留有后遗症,但是相比于之前已经好了不少。

他天生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硬是留了下来。

此时是他们二人穿越过来的第一个秋。

丹枫与秋红吹尽峦岫叠峰,是丹桂季节,也是万物温吞却蓊郁的秋。

苏逸在誊抄经义。秋风疏忽混着谢明眴研墨的沙沙声。

忽然笔尖一顿,宣纸上洇开墨痕,谢明眴蘸了朱砂在他稿纸边缘画了只打盹的猫儿,苏逸不由得怒声:“谢、明、眴!”

“歇会儿罢,歇会儿罢,莫要再学了。”

谢明眴夺过狼毫,变戏法似的端出热梨汤,“你整日写这些之乎者也,当心成了老书虫。”

苏逸瞪他一眼,目光却落在对方喉结。

没曾想这家伙的皮肤竟然那么不经折腾,只是轻微的擦伤,便莫名其妙的就留了疤。

以至于每每望过去的时候,那道疤痕就随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谢明眴似有所觉,故意凑近些:“苏大夫要检查伤口?”

“哪里还有伤口?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叫苏月把你扔出去。”苏逸推开他,蹙起眉。

他抓起账本,心中烦躁。

虽然这段时间虽赚了不少,但谢明眴隔三差五捡人回来。

先是中毒的商人,再是逃难的母子,昨日竟背回个浑身是血的锦衣卫,救回来之后家人养活后,皆是被送去了县城的铺子里当洒扫。

苏逸气的想要摔了账册:“知道现在米价多少吗?知道药材有多么难寻吗?”

谢明眴道:“苏月今早不是带了消息?城东赵员外愿出百两求诊,这单接了咱们能吃三个月。”

“然后呢?等着仇家找上门?”

谢明眴道:“最迟中秋,我们便启程去崇阳书院,就不待在这儿了。”

他取出个崇山书院的拜帖。

苏逸盯着,忽然道:“哪来的?你同我说实话,还是想起来什么了?”

“那定是掏钱买的,”谢明眴道:“不过提到想起什么...记忆的确多了些,梦见雕龙画壁的宫殿,还有个戴冕旒的人唤我皇弟。”

“……那不就是皇子王爷?那你还留着做什么?不早些回去过好日子。”

谢明眴哼笑:“就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身份我也只只当没有。我若是认了,说不定又是无穷无尽的追杀,我哪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同他们玩儿?”

“没时间陪他们,就有时间在这戏弄我了?”

苏逸冷哼,指着纸上的猫。

谢明眴:“这怎么能叫戏弄,只有喜欢,才肯亲近。”

苏逸无言:“……懒得理你。”

他手中的书突然合上,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去问谢明眴:“苏月睡了吗?”

“早早的便睡下了,你也快点休息吧,别再看这些书了。”

谢明眴铺好一旁榻上的被褥,又将人推搡上床,吹灭了灯,自己则在一旁的卧榻躺下,又道:“夜里若是有事儿,便叫我。”

苏逸没应,侧过身去,听着房间中均匀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低声开口:“谢明眴?”

他又紧接着唤了一声:“谢明眴?”

苏逸心里诽谤:说着夜里有事就叫他,结果睡的比自己还死。

几次呼唤无果后,苏逸盘坐起身。

悄悄的穿起鞋子,披上衣物,凑近卧榻。

他盯着谢明眴,许久,出了神。

他们分手,又再次重遇。

相处方式虽然并未改变,心中的那道隔阂也未曾完全的解开。

可于他而言,这份感情是否刻骨铭心早已不再重要。

他只当作对方是生死相依的好友,也不去计较过往。

毕竟......

他们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苏逸压低脚步,重回了自己的卧榻。

褪去衣物的声音窸窸窣窣,月光隐隐约约透过窗户,睡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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