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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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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地府友好互助探讨交流会,是中方地府和西方地狱隔几百年一次的重大会晤,地藏王专门包了一栋带大花园的别墅,走完了白天“双方领导人微笑握手拍照上地府新闻联播”的官方流程,晚上要在这里进行别开生面的欢迎会,几乎所有有品阶的鬼官都要到场。

燕槐序的旗袍是前一天白月练专门定制的,尺寸正正好好,暗红色的倒大袖,全身裹着细钻,勾着一把劲腰,整个人像一把别着玫瑰的弯刀。

燕槐序没出席过这种场合,但看白月练甚至找了一件很正式的礼服,也不免有点好奇……直到进了门看见八个阎王并一位判官队长凑了两桌麻将。

厉温对上古阵法的研究仅次于蒋韵,手气却一言难尽,从她隐隐红温的脸色就能看出,应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她旁边的椅子扶手上靠着个女人,一双星目,看着很年轻,十分俏气,怀里抱着一把雪白的拂尘,伸着手指指点点道:“不能打这个,老厉,你行不行啊?摸了一张什么屎牌啊,换我换我!”

出乎意料的,厉温那么臭脸的一个人,居然没对这女人发火,甚至几乎是纵容的,她无奈地瞥了对方一眼,伸手把摸来的二饼打出去,对面的阎王立刻把牌一推:“胡了胡了!哎呀楚江王真是太客气了,把把点炮,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拿拂尘的女人立刻帮腔道:“是吧是吧,跟你说了不要打这个,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

厉温也只是嗔了她一眼,没说别的。

这真是奇了,燕槐序不由得挑起眉毛,紧接着,她身后的白月练就自动微微弯腰凑过来,贴心地解释道:“那位拿拂尘的就是查察司第三支队长陈桐清,一直在外地跑任务,这两天才回地府。”

地府三位支队长,李为僧支使不动燕槐序,之前又出了傀儡丝的事,应溪山的伤还没好利索,早就听说第三支队长忙得跟驴似的,今天倒是终于见到这位驴的真容了。

燕槐序淡淡道:“唔…蛮接地气的。”

大概是地府这名字定的不好,地府地府,大家都有点过于接地气了,燕槐序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怀疑再过几分钟这位陈队长就要脱鞋上炕了。

就在这时,靠在厉温旁边指点牌桌的陈桐清忽然抬起眼睛,往燕槐序这边看过来——只有那么一瞬间,却让燕槐序觉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她一样。

陈桐清笑着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认识我。燕槐序想,但我不记得了。

这场面燕槐序都快麻木了,满地府的陌生人她都好像似曾相识一样,但她一个也不记得。

现在整个地府,有多少人知道她是陵光?

燕槐序正兀自出神,被白月练拉了一把,耳畔是对方轻轻的声音:“西方的人来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轻得燕槐序一激灵。

地藏王快步走出来,燕槐序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地藏王身后,等所有人都起身到位了,她才转头道:“你别在我耳朵旁边说话。”

白月练无辜地“嗯?”了一声,没来得及继续询问,厚重的雕花大门被推开了。

为首的是个黑发绿眼的女人,她的面孔完全不像西方人,反而像本地人,墨绿色的眼睛澄澈深邃,一进门眼神就挨个点过所有人,最后似笑非笑地落在燕槐序身上。

燕槐序没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耳边白月练又在解释:“这一届的大天使长,阿斯莫德。她旁边那个白头发的是贤者瑞琳。”

燕槐序脸侧的肌肉动了动,躲开了一点,不满道:“说了别在我耳边说话。”

白月练盯着那红透的耳垂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勾着唇角凑上去:“这么敏感?”

燕槐序淡淡地转头:“我的鬼刀更敏感,你想试试?”

“不不,”白月练笑道:“那个还是留给元英吧,不过大天使长应该也挺感兴趣的,小心她私底下找你单挑。”

燕槐序慢慢道:“那我会让她后悔产生这种想法的。”

阿斯莫德黑长直齐刘海,看起来也就二十露头,举止大方,跟地藏王照面,一张嘴就是流利的中文:“非常荣幸能来到这场聚会,希望我们的到来没有给贵方增加负担。”

地藏王优雅地握住阿斯莫德伸出的手:“怎么谈得上是负担,天使长阁下青年才俊,这场交流会一定会有它独特的价值。”

阿斯莫德微笑道:“这是当然。我也期待着能跟贵府的最强战力——”

说着,她的绿眼睛逡巡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从燕槐序身上滑到白月练:“东岳大帝切磋一番。”

燕槐序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戏,现场火药味浓得快溢出来了。白月练慢悠悠地走上前去,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阿斯莫德的手,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她懒洋洋道:“我也一样。中西友谊长存。”

这黑头发的大天使长明显不是善茬,大家都看出来了,今天这个场合玩也不可能玩尽兴,不过主要是阿斯莫德和地藏王的饭局,几个阎王暗戳戳打了一圈麻将,没一会儿就集体撤退了。

贤者瑞琳是个很温柔的交际花,言谈举止特别招人喜欢,短短一会儿就刷满了好多人的好感。她举着酒杯踱步到白月练身边,顺着白月练的目光看过去:“你在看燕队,你们是好朋友吗?”

燕槐序正跟应溪山一块看厉温打麻将,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白月练结果瑞琳的酒杯,半真不假地叹了口气:“是啊,燕队总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哦?”瑞琳把金色打着卷的发丝挽到耳后:“哪位故人?说不定可以说给我听听?”

白月练面带沉痛:“我前妻。”

瑞琳没想到是这么沉重的往事,也没想到东岳大帝居然有前妻:“噢,上帝,你的前妻现在在哪里?”

白月练叹了口气,兀自说:“我们曾是天下最般配的一对,山没有棱角,天地合在一起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哀哉哀哉,世事无常。”

瑞琳听得嘴巴微微张着,看了看白月练又看了看燕槐序,捂着嘴小声道:“难道你把燕队当做你前妻的代替品吗?”

“什么?”白月练说:“不不不,你可能不知道,燕队就是我前妻!”

瑞琳不明白了:“可是你说世事无常,不是说你前妻不在了吗?”

“唉,”白月练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说出来还有点难为情,家庭矛盾嘛,你懂的。我的妻子她现在不记得我了,而且跟我也不好,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重新爱上我呢?”

瑞琳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疑惑地看向燕槐序:“失忆?燕队看起来不像是脑袋不好的人。”

白月练立刻道:“是啊,所以这才不寻常啊,我们这样千古卓绝的爱情,就算是山没有棱角,天地合在一起也不能分开!要是因为失忆分开了,岂不是很遗憾?!”

瑞琳一个外国佬,哪懂什么山无棱天地合,被白月练说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十分有道理,又被白月练低眉耷拉眼的样子给欺骗了,主动问道:“那真的很遗憾,你跟你的妻子要怎么样才能相认和好呢?”

白月练悄悄咪咪道:“这个简单。你附耳过来……”

燕槐序以前没怎么接触过麻将,但应溪山讲解规则讲得很清楚,跟在她身边帮她解释大家的打法,让燕槐序也看得津津有味,终于明白一开始陈桐清为什么老要指指点点了——厉温的手气真的很差。

已经转了四圈了,她不是摸一个东风北风就是摸一个发财红中这种完全用不上的,打出去的牌都够凑好几搭了,看得燕槐序也忍不住想指指点点:“要不把这几个打出去得了,我看你也凑不上了。”

厉温立刻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我这叫厚积薄发——南风。”

对面一个阎王立刻把牌一推:“胡了!谢谢谢谢,谢谢楚江王的厚积薄发,就等着你摸这个呢,哈哈哈哈哈!”

陈桐清马上马后炮道:“是吧,刚从叫你赶紧换气口你不换,现在好了吧。”

厉温打得满脸通红,把矛头指向燕槐序和应溪山:“你俩在这看什么?起开点挡我风水了!还有,应溪山你留的什么眉毛,你是葬爱家族非主流吗?!”

应溪山无辜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豆豆眉,问燕槐序:“不好看吗?我看动漫上都流行这种眉毛。”

原来她的眉毛真是自己剃的,纯中二病赶时髦。燕槐序低笑了两声:“好看。走吧,咱们喝饮料去,别挡了楚江王殿下的风水。”

厉温嫌她阴阳怪气,怒道:“一会儿就赢回来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燕槐序跟应溪山走到长桌旁边,前者挑挑拣拣了一杯没酒精的纯果汁,端起来递给应溪山,一抬眼看见西方地狱的贤者瑞琳走了过来。

瑞琳是典型的欧美甜心,笑起来特别招人喜欢,她跟两人打了招呼,道:“应队长,原来你在这里!刚才我看见东岳大帝正在寻找你呢。”

“白姐找我?”应溪山疑惑地张望了一番,看见白月练果然在不远处的吧台旁边坐着,于是跟燕槐序打了声招呼:“燕队,那我过去看看,待会再过来。”

应溪山刚一走,瑞琳就把手里的红酒递过来:“中国有一句谚语,传闻不如一见。今天见到燕队,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您能在三位支队长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燕槐序面无表情地扫过另外两位支队长——葬爱家族青少年一位,麻将狂热分子即将脱鞋上炕假道士一位——觉得在这俩人中占据一席之地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于是一时分不清瑞琳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她,只好绷着脸没回答。

瑞琳看不懂她的表情,只好往下说道:“可真的说起传闻不如一见,贵府的东岳大帝,却很出人意料呢。”

燕槐序一双眼睛盯着瑞琳,盯得对方几乎撑不住,才慢慢悠悠弯起了嘴角:“哦?”

不笑的时候还好,短短一个语气词,一旦融合在燕槐序的笑意里,几乎把瑞琳看愣了,此时此刻,面对着那样一双诱惑的眼睛,瑞琳才明白了为什么东岳大帝会对面前这个人念念不忘到那种程度。

这简直是一只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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