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说完便上楼了,只留桌上两人面面相觑。
冯老的话很有用,梨城的异常似乎就是从十年之前开始的。
陆敛光、瞿离收拾一番,准备从十年前的恶妖伤人的入手查探。
他们这两天已经将梨城模熟了,城中女子对他们多有防备,城中男子畏畏缩缩、不愿和生人说话,想要查清十年前的旧事只能去城中的衙门翻看相关的卷宗。
两人一路走到城中的衙门外,此刻衙门里正在升堂办案,似乎是两个商户闹了什么矛盾。
堂上坐着一个雍容的华服女子,她正肃容听着商户所言。衙门外围着些许看热绕的寻常百姓,瞿离四周打探一番才知这堂上之人是县令之妻,县令体弱多病,她代理公务。
两人在堂外听了一会儿,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趁着升堂翻进了后院。
此时后院没什么人,也是他们小心谨慎避开了往来的下人。陆敛光很快就找到存放历年档案的库房,一推门却发现库房上了锁。
一旁正摇着玉竹折扇的瞿离见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支细细的簪子,上前鼓捣一番,片刻后便开了锁。
陆敛光奇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瞿离利落地收起簪子,一边推开门往里走一边浑不在意地说:“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
陆敛光不置可否走进屋阖上了门,随后迅速翻找起了架子上的过往卷宗。
约莫过了一刻钟,陆敛光找当年恶妖伤人的卷宗。
卷宗记载当年确有恶妖作乱,受害者都是正值壮年的女男。。被发现时尸体都成苍老的干尸,受害者高达三十余人,很是骇人听闻。
但结案只说了恶妖伏法,并没有具体说明是谁除了妖怪。
一旁的瞿离也有了新的发现,是十年前的一庄旧案,和郑香君有关。那户人家上告郑香君谋杀了未婚夫赵荣,但因为证据不足判郑香君无罪。
两人将手中的卷宗交换核对一番,发现从赵荣暴毙案开始,结案落款名称的字迹变了,应该就是从这开始县令夫人代掌梨城事务。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双方眼中的怀疑,瞿离走到一旁的书架边翻找,他刚才看到了此地的县志。
他找到县志后迅速翻开查阅一番,发现嗣母殿就是由郑香君和县令夫人牵头建造的。
陆敛光看过县志的内容后低声道:“我们得去看看县令才能知道当年情形究竟如何。”
两人麻利地将此地恢复原样后接着查探其他房间,寻找县令。
两人在主屋的卧房里发现了一个昏睡的男人,看房间的布置这男子应该就是县令无疑。
床上的男子看着面黄肌瘦,病骨支离,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陆敛光略通医术,替他把了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中带着犹疑。
床上的男人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表情祥和像沉浸在美梦中。
“从脉象来看他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没什么大问题。”
陆敛光语毕,瞿离质疑:“他看着像没事吗?或许不是病呢?”
陆敛光闻言拿出一张符箓以灵力驱动其在县令周身绕了一遍,随后在县令眉心上方符箓燃起紫黑色的灵火。
陆敛光轻轻一挥灵火消散,“他被魔气浸染了,而且很隐秘,等闲看不出。”
瞿离一脸凝重,六合大陆上任何事情只要沾染上魔就变得严重起来。
陆敛光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可以祛除魔气的清心丹给县令服下,不过片刻县令便悠然转醒。
瞿离问道:“你是梨城县令吗?”
微风吹过,屋子窗边的铜铃轻响,床上的男子目光空洞,呆呆地不回话。
瞿离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什么反应,不免叹了口气,白忙活一场。
陆敛光道:“他大概已经被魔气侵染了神智,问不出什么了。”
两人只得先行离开,出了衙门两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瞿离猜测:“我觉得古怪或许出在郑香君身上,这些事都是十年前发生的。或许十年前的妖魔就是嗣母殿的那颗梨树,梨树成精夺舍了郑香君继而有了后面的事。”
陆敛光摇了摇头:“梨城没有魔气,我们只在嗣母殿的梨花树和县令身上发现了不对劲,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人陷入沉思,一路无言。
是夜,陆敛光正在打坐修炼,客栈透着不详的寂静。
客栈一楼传来女人的哀嚎划破了这份寂静,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似乎是李掌柜临盆了。
陆敛光无意探听他人的隐私,设了个结界便接着修炼了。
很快店里的伙计找来了产婆,那产婆经验老道,很快就让局面井然有序起来。
瞿离坐在屋顶上边对月饮酒,月光有些凉,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握紧了他的心脏。
他伸手想触摸洒下的月光,又有些不开心,他竟然嫉妒月光能够见到他牵挂的女孩。
一夜折腾,约莫寅时初,几声婴儿的啼哭响起又很快消失。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产婆抱着一个婴儿面色沉重,轻声道:“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