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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朵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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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醒啦?”陶栀局促地退开一些,细声问道。

“师姐,你醒啦?”沙发上的林静宜含笑望来,学着陶栀的语气发问。

陶娇往前探身,把那张保养得当的漂亮脸蛋露出来,笑眯眯跟了一句:“醒啦?”

穿着睡衣的邬别雪听着如出一辙的闽南口音,瞧着三张各有特色的脸依次排开,觉得有点像滑开的扑克牌。

她缓了两秒,对着沙发上的两人轻轻颔首,道了句:“稍等。”又看了一眼门口的陶栀,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陶栀被隔在门前,怔了半晌,才回头看向两人,“你们干嘛啊?”她垂头丧气地回到沙发前,用气音道:“没礼貌,会招她讨厌欸。”

两人一脸不服,正要辩解,下一秒,卧室门推开,换好衣服的邬别雪走到客厅,嗓音还有点刚睡醒的低哑:“你们好。”

也就短短一天时间,独居了三年的私人空间被接二连三的陌生人闯入,其中一个是以后会和她住在一起的人。

像领地失守。邬别雪其实很排斥这种感觉,也很烦躁,甚至已经动了搬出去的念头。但刻在骨髓里的教养不允许她将这些情绪摆在面上,也不允许她抛掉最基础的礼貌。

虽然已经很少参与麻烦的社交,但上了十几年的礼仪课还是让她下意识做出最得体的回应。

沙发上的两人站起身,也向她问了好。

“同学你好,我是陶栀的妈咪。”陶娇笑着主动伸出手,无名指上的宝格丽戒指闪出碎钻的光。

邬别雪闻言,眸光微动,敛眉之际掩去眸中细小的诧异,维持着正常社交礼节,伸手相握。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年轻得过分,居然是陶栀的母亲。

邬别雪下意识瞥了一眼女人的穿着。爱马仕的包,手腕上的手镯和戒指是同品牌同系列。看不出牌子的裙子和高跟鞋,面料和材质一眼就知道是高定。

全身加起来小几十万。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种下意识去评估他人穿着的行为实在欠佳,但那些过耳不忘的数字总是会自动匹配到这些昂贵物品上。

她的前十八年其实对奢侈品毫无兴趣,自然也从没关心过价格。

直到家庭破产之后,房子车子全被抵押,她拥有的东西也没一件能幸免。

十八岁的她赤脚站在空旷的房间里,面无表情地听估价师对她的包、首饰、衣服一件件报出购入原价,又一件件地报出能售卖的估值价。

越奢侈的东西好像越不保值。买入卖出,时间作为中间商竟然能收割将近一半的差价。

对数字敏感的邬别雪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那些奢侈品的冰冷价格,却彻底失去了重新拥有的机会。

吸顶灯的暖黄光线将面前女人映得眉目温润。也不知是因为长着娃娃脸,还是因为口音实在娇软,女人的矜贵并不拒人千里,反而令人觉得十分亲切。

金钱无所不能,自然也能将岁月的侵袭重新装裱。秦萱四十多岁的时候每年也会花好几百万保养,直到那张脸看不出任何时间淌过的痕迹。

邬别雪收回心思,松开对方的手,无意识间已经将对方彻底划入了秦萱所在的贵妇阔太行列。

外表光鲜,优雅从容,但内里一般都被脂粉包裹,或许还趾高气扬。

可对方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无法真正界定。

“我家女儿住在这里一定很打扰你,真的很抱歉喔,希望你可以原谅。”陶娇神情诚挚,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邬别雪:“初次见面,还请收下小小的心意,拜托喔。”

女人眼神诚恳,看不见半分矫饰。

她……在道歉?

邬别雪捻了捻指尖,竟生出些不知所措。

不可否认的是,陶娇和她见过的那些上流社会的富人名媛完全不同,她不应该再用刻板的认知对陌生人下定义。

造成她固有印象的关键人物其实就是秦萱女士,堪称典型例子。

记忆里,秦萱总是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在上流聚会里从容举杯,一直都是众人追星捧月的对象。

优渥的家境将她养得从来不会用正眼看人,对谁都是一副瞧不起的藐视神情,高高在上的姿态总让人生出莫名自卑。

对秦萱的记忆已经被时间稀释得差不多,但邬别雪还是能记起那双含着轻蔑的眼神。

像打进她身体里的一支麻醉剂,每每想到就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幼时的邬别雪拼了命按照秦萱的预想轨迹奔跑,练钢琴到十指痉挛,法语说到唇舌快要磨破,奥数比赛捧回来一座又一座奖杯。

可她从来没有等到过一句嘉奖,只有那双鄙薄的眼睛,轻蔑的、睥睨着,好像在说:你也配当我的女儿?

邬别雪呼吸快了几分,连忙掐住指尖,让痛觉把自己带出那双冰冷眼睛里的阴影。

面前的陶娇仍旧举着那个小盒子,见她久久不应,神态也带上点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她拒绝。

“拜托啦,请收下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女人软声软调,眸子里快要溢出水光,好像邬别雪不同意她就会哭出来。

邬别雪沉默半晌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终于知道陶栀过分温软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谢谢您。”她顺从接过,塞入口袋中。

在一旁默默瞧着的陶栀终于松了口气。

陶娇女士实在很容易开心,见邬别雪收下礼物,当即高兴地一拍手掌,笑得眉眼弯弯:“小雪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小栀一定可以和小雪相处得很好。”

陶娇实在把邬别雪喊得过分亲昵,属实不太像第一次见面认识的人该有的态度。

陶栀感觉不妙,咳了两声,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林静宜。

对方接收到指令,急忙挠挠脑袋,上前插科打诨道:“啊……那个……邬师姐实在很有名哎,我认识,小栀也认识,娇阿姨也认识……哈哈……哈哈……”

陶栀听着她过分欲盖弥彰的话,双眼一闭,好想转身离开。

幸好邬别雪反应似乎不是很大。

于是林静宜赶紧抓住空隙自我介绍道:“师姐你好,我叫林静宜,是陶栀的好朋友啦,也是大一新生,不过念的是计算机。”

“你好。”邬别雪朝她微微点头,似乎又觉得话说得太少显得过于疏离,不符合她的社交礼仪,就又斟酌着补了一句:“计算机课业有些重。我有几个朋友也是计算机系,都是很优秀的学生。之后你在学业上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我,我帮你引荐一下。”

林静宜双眼发光,感动得眼含泪水:“天呐!那真是太荣幸!邬师姐你人真的好好喔!我可不可以加一个你的微信?”

邬别雪没说话,只掏出手机让对方扫。

在一边看着的陶栀:……

她都还没有加哎!

二十分钟后,林静宜幸福地捧着手机走到门口,恋恋不舍地对邬别雪挥手:“师姐,下次我又来找你玩吼!”

邬别雪立在客厅里,沉默半晌,其实很想说“不要”,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陶娇站在门口,心疼地捧起陶栀的手,看着手背上的淤青:“真是好遭罪哦。不然妈咪给你办免训手续,接你回家,嗯?”

陶栀上前抱住她,笑着道:“没关系啦,哪有那么娇气。大家都是这样的。”

“真是搞不懂,我家宝贝怎么喜欢吃苦啦?哎呀,反正你想做什么妈咪都支持。钱不够用就给妈咪打电话哦,给妈妈打也行,她虽然忙,但是……”

“好啦!”陶栀听着她又开始碎碎念,无奈地打断她,压低声音道:“你们给太多了,我根本花不完。给妈妈说一声,不要再给我转钱了。”

林静宜听了这话猛吸一口气,凑上前来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把两人送走,客厅又恢复冷清。

邬别雪立在吸顶灯下,长身玉立,眉眼淡漠,朝陶栀挑了挑眉:“我听宿管办说,你把后面的水电费都付了?”

陶栀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地应了一声,又急忙开口道:“是我妈妈给的!她非要这样,我拦不住……”

“码给我,我转给你。”邬别雪面无表情,从兜里摸出手机。

陶栀下意识想拒绝,刚要出声,却又想到什么,于是话锋直转:“不……那,那师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也好联系……”

邬别雪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加上之后就把钱转了过去,声调发冷:“收。”

陶栀吞咽一下,扭着裙角道:“我没有绑信用卡、收不了……”

借口拙劣得堪称幼稚。

站在客厅的人没什么表情,半晌后,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回卧室。

陶栀急忙跟上前,软着声问:“师姐,你有没有吃晚饭?我刚刚打包了一份打抛饭,我给你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好不好?”

邬别雪坐回书桌前,把电脑打开,调出今天的股盘K线图。

她对吃饭的感觉已经很迟钝。很多时候太过忙碌,根本没时间吃饭,于是她习惯了应付。有时候干脆喝点补剂和蛋白粉,能支撑身体正常运转就行。

邬别雪自己都感到无奈的是,即使到了这一步,吃惯了高端食材的富人胃仍旧接受不了那些看起来就不新鲜的食物。

而且她又极其挑剔,不吃葱姜蒜、不吃辣椒和花椒,不吃芹菜……

她忌口的东西真要列出来,估计能写满一页纸。可这些东西又实在常见,外面的餐厅不可能一样都不沾。所以很多时候她宁愿不吃,也不想挑挑拣拣半天还是难以下口。

把自己养瘦了十斤、养出了低血糖和胃病也不足为奇。

“不用。”邬别雪没回头,坐在电脑前回了一句。

“收到!”陶栀也不管她回的是什么,拿起那份饭就转身进了小厨房。

五分钟后,陶栀扒在门边,眼睛亮亮地呼唤她:“师姐,饭好啦。”

邬别雪还在分析震荡的K线图,闻言不耐地扭头,想让她别再打扰自己。

准备好的重话在望向那双溢出水光的双眸时,硬生生偃旗息鼓。

陶栀眨眨眼,发现,自己好像抓住了师姐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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