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划分，每三阶之间是一道沟壑。”一号助战角色解释道，“神祗与神祗之间的差距一直很大。弱小的神祗可能被凡人一刀刺死，强大的神祗可以把黑洞当糖豆吃。”
唐煊缓缓点头：“所以四阶以上的神祗才有摧毁星辰的能力？”
一号助战角色回答：“嗯，我把能否独立摧毁星球作为三阶和四阶之间的差别。不过给神祗分阶只是为了便于你理解，实际应用中可能会遇到问题。”
唐煊好奇道：“那我现在......”
一号助战角色言简意赅地说：“你可以杀死一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但你没办法对星球本身造成伤害。”
唐煊若有所思地点头。
一号助战角色微笑道：“要不要我陪你练练？”
......
“你醒了？”
唐煊端着一杯热水坐在床边，他对仍然有些恍惚的林婉说：“我让祂用信仰之力温养你的精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旁边的一号助战角色笑了笑。
林婉的目光逐渐变得有神，她撑起身子，一边揉太阳穴一边说：“还有点晕，但应该没有大碍，我之前怎么了？”
唐煊叹气道：“你用力过猛，精神不支，昏倒了。”
唐煊和林婉又一起住了三天，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第三天下午，唐煊接到一则来自研究所的通讯，说针对仙人的植入炸弹已经研制完成了。
林婉十分不舍：“你要走了吗？”
唐煊笑着回答：“我去看看他们研究出的炸弹。等到正式把仙人从封神榜中迁出的时候，你们戮神司肯定也要参与，不用着急。”
仙人已经不是普通人类战士能应付得来的了，领袖一定会命令戮神司出动预防意外。
林婉轻轻点头：“好吧——”
摆平林婉之后，唐煊离开别墅，乘坐飞车来到研究所，不出所料又在门口见到了大刘。
“怎么每次来都是你接我，所里没有别的研究员了吗？”
唐煊感到十分纳闷。
印象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接触过其他研究员了，每次都是大刘。
大刘笑道：“难道你不想看到我？”
“这倒不是，就是有些奇怪。”唐煊揪了根头发攥进手里，“你到底负责了多少个项目？”
“我本人主导的项目只有一个，是跟亚神格有关的。”大刘回答道，“不过别的项目我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一点，再加上我跟你比较熟，所以上面才每次都让我来。”
唐煊点头：“炸弹是什么样的？”
大刘回答：“双重保险，一重是混在血循环的纳米机器人，另一重是经过编码的无主信仰之力。”
唐煊感到好奇：“无主的信仰之力？”
纳米机器人他懂，无主的信仰之力是什么，信仰之力这东西还有无主的，编码又是怎么回事？
大刘笑着解释道：“无主的信仰之力也可以叫泛信仰之力，当一个人相信神的存在，但又不知道神的具体特征时，他就会产出这种无主的信仰之力。”
他又补充道：“我们通过亚神格服务器把泛信仰之力收集起来，再通过技术手段对其进行编码，最后就能达成可控起爆的效果。”
唐煊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把信仰之力当做炸弹真的有效吗，万一仙人把这段信仰之力用掉了怎么办？”
大刘毫不在意地说：“特殊编码会限制这段信仰之力的调用方法，让它在进入仙人的身体之后不听仙人的调遣。”
唐煊竖起大拇指：“一个字，牛！”
“要说牛，你才是真的牛，竟然能让仙人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大刘连连摆手，“我要是他们，我宁愿憋死在里面。”
唐煊的面色微微一变：“虽然他们没有选择，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我怀疑他们是有自信破除我们的限制才接受了我们的条件。”
大刘毫不意外：“我们的专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会定期检查他们体内的炸弹。”
唐煊微微颔首：“这样最好。”
他能想到的事情，联邦的专家团队自然也能想到，这件事倒是他多虑了。
在大刘的带领下，唐煊很快来到实验室，一进门就瞧见一台线路还裸露在外面的机器。
大刘走到操作台边，先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打开一个暗格，然后戴上白手套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储存不明液体的试管。
大刘拿出针筒将试管里的液体抽进针管里，边抽边说：“时间紧迫，所以没给它加外壳，你叫一个仙人出来试试吧。”
封神榜早就准备好了，就在一旁。
唐煊走到封神榜前面说：“赴约。”
话音未落，封神榜上就荡开了一层层淡金色的光纹，这些光纹扩散开来，稳固后形成一扇圆形的光门。
唐煊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小友比我们约定之期还早了一日。”
白袍鸿钧端坐在他面前，姿势一如上次所见，仿佛他在等待的这些时间里从未动过似的。
唐煊开门见山地说：“让赵公明来，我们要试试我们的约束装置好不好用。”
第一位仙人一定得是赵公明，他是财神，在外界实力增长迅速，不仅是个实验的好目标，同时也是必须优先限制的对象。
白袍鸿钧没有异议，又或者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他抬手道：“善！”
一点灵光从他袖间射出，唐煊的视线跟着这点灵光飘到祭坛下的黑暗之处。
半晌
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幽幽亮起。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赵公明，他环视身周一圈，随后面色淡漠地飞身来到祭坛之上。
“道祖——”
他没有对白袍鸿钧作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副生亦可、死亦可、无事不可的样子。
白袍鸿钧深深地看了赵公明一眼，他没有因为赵公明的态度动怒，只轻声吩咐道:“你随小友出去，听他安排，试试他们的法子。”
赵公明惜字如金：“好。”
白袍鸿钧拂袖为唐煊二人打开离开的出路。
唐煊带着赵公明来到实验室，刚一落地就看到漫天的金色光点朝他身旁的赵公明蜂拥而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但仍然令他有些感慨。
人和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财神爷，你躺到那张床上去。”已经换好实验防护服的大刘熟练地指挥道，“其他人都给我精神点！第一次植入实验开始了！”
赵公明面无表情，走到手术台边，干脆利落地躺了下去。
大刘对唐煊招手：“无关人员退到黄线后面！”
唐煊翻了个白眼，一步跃出黄线。
咔！
一面透明玻璃从黄线位置升起，将内外两个空间隔断。如果有意外发生，外面的人不会被波及到。
玻璃里只留下了大刘和另外两个研究员，他们站在操作台边操作仪器给赵公明打针。打针的过程没有任何波澜，针头插进身体的时候，赵公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海量纳米机器人进入赵公明的血循环，赵公明的身体没有发生排异反应，十分自然地接纳了它们。
从仪器上的透视图可以看出，代表纳米机器人的亮点均匀地分布到了赵公明身体各处，大刘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他之前还担心仙人们的体质跟联邦人类不同，高级的免疫系统有可能将外来的纳米机器人甄别并消灭，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他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赵公明深呼吸了两下：“没有感觉。”
大刘拍了拍手：“那就进行下一项了，我们会释放一段无主信仰之力，你要把它吸收到身体里。”
赵公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手术台侧面伸出一根金属细管，细管顶端嵌着一枚白色的亚神格。大刘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下，细管以极高的频率震动起来，顶端的亚神格的颜色逐渐由白褪灰。
唐煊能看到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从里面逸散出来。
赵公明的胸膛轻轻起伏，将亚神格释放的信仰之力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属于他的信仰之力一并吸入体内。
“咳咳咳咳咳......”
吸入这段经过编程的信仰之力后，赵公明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好像吸了一口泥沙入鼻。
大刘没有动，他身旁的两名研究员紧张地操作起来。手术台底部亮起绿色的光，将赵公明的身体笼罩。
大刘拿出笔记录赵公明的身体反应：“经过编码的信仰之力和普通信仰之力果然不一样，你还有意识吗，能不能坚持住？”
赵公明没有回答，只是闷哼一声止住了咳嗽。但他的手指悄然扣住手术台，在一阵咯吱声中一点点陷了进去。
大刘叹了口气：“再等等，要是一直不行就说明这项研究确实不成功，我们就引爆......呸！取出这段信仰之力。”
赵公明瞪大眼睛。
外面的唐煊听不见里面的对话，他看到赵公明起初反应剧烈，但后来逐渐安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玻璃降了下来。
“成了？”
唐煊走到手术台边查看赵公明的状况。
大刘点头：“植入信仰之力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最后还是成了，虽然不能肯定，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他体内原有的信仰之力太多而引起的排斥。”
唐煊点头：“其他仙人不会有类似的状况？”
大刘回答：“应该不会。”
赵公明睁开眼睛，默默地坐了起来。
唐煊对他说：“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在研究所待着，等待安排。”
根据专家团的意见，绝大部分仙人被救出来以后会被打散到联邦各地，只有一小撮精英可以留在北之星组建新的部门。
新部门挂靠在戮神司下面，名字已经起好了，就叫天庭，全称是戮神司天庭分司。
希望仙人们喜欢这个名字。
赵公明对唐煊的话没有意见，他静静地坐在手术台上吸收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仰之力，每个呼吸的时间他都在变强。这不是突破新的境界，而是恢复本来就有的实力，因此毫无桎梏。
按照一号助战角色的分级标准，赵公明现在正处于从四阶向五阶晋升的过程当中，以他的变强速度，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战力上跟一号助战角色平起平坐。
大刘捧着记录本说：“我要去跟领袖做汇报了，你要一起来吗？”
唐煊摆手：“不必了。”
时间转眼又过去三天，联邦生产出了大量经过编码的无主信仰之力，仙人的迁徙运动正式开始。
一个又一个形神枯槁的仙人走出封神榜，躺到手术台上接受植入。
“这是玉帝？瘦得都皮包骨了！”
“那是王母娘娘？”
“她怎么跟个骷髅架子似的？”
“瞧！七仙女！”
“那个长尾巴的是斗战胜佛吗？”
“......”
“行了！别凑热闹了！项目都做完了？论文也搞定了？”大刘挥手驱赶围在实验室外的普通研究员，“再说了，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跟鬼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大刘在研究所中有很高威望，研究员们闻言纷纷散开。
唐煊看着玻璃里的仙人们摇头道：“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谁能相信他们是神仙？”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毕竟他们在里面待了不知道多少亿年。”大刘感叹道，“没有对外的物质和能量交换，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还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煊缓缓点头，表示认同。
大刘好奇道：“鸿钧道祖呢，他不是仙人的老大吗？”
唐煊回答：“鸿钧说他要坐镇封神榜，当最后一个离开的仙人。”
大刘称赞道：“听起来还挺有担当的。”
唐煊轻叹：“没点个人魅力肯定撑不了这么久。”
这时，第一批通过植入的仙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以前都是声名赫赫的大仙人，才来到现实世界吸收了不到半个小时的信仰之力，他们的形体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他们排成一列离开实验室，在戮神司成员的引导下朝研究所外走去。他们都很沉默，但眼底的神采却在逐渐复苏。
为首的仙人与唐煊擦肩而过，他抬起头，眼底略过一抹晦涩的光。
这就是......此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