埏候国都离安。www.mengyuanshucheng.com
皇宫书房内,一青衣男子扶额皱眉,连连叹气,大殿内都快被他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填满。
“累死了。”男子把笔往旁边一撂,合住最后一本奏折,头疼铺天盖地袭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第八十六次将某人问候一遍。
他杜洛今个算是见识到自家六哥的手段了。抛下这么大一个江山给他,自己跑去救嫂嫂。
当这做皇帝是随便玩玩的吗?就这么相信他能管理好这个国家吗?
杜洛无奈抬头问天。
苍天呐,放过我吧,我这幼小的心灵承受不起啊。
自从登基之后,他这双手和这颗脑子就再也没停下来过。接二连三的奏折,上奏的还有无数芝麻大点的小事,简直要劳累死他。
他都怀疑他的眼睛还能不能撑到见到明日的太阳。
男子坐起身,皱眉道:
“不行!明早上朝要好好说说这些没事禀事,滥竽充数的大臣!”简直就是在给他本就不易的生活添堵好吗?
杜洛一仰身子,再次瘫倒在龙椅上。
一阵推门声响起,开了又合。男子闭目养神,没有睁眼看清来者是谁便喊到:
“小李子,朕今个不想侍寝!你把牌子都端回去吧!朕今个呀,要忙于政事。”
“就你还忙于政事?”
“诶疼疼疼!”
杜洛右耳朵瞬间被一强大的力道拽起,他这次睁了眼看清了来人——一身橙色罗裙,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杜洛谄媚一笑道:“杞儿啊杞儿,快把我的耳朵放开,太疼了。”
女子一手叉腰,鄙夷的语气道:“放开?你看看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是在处理政事吗?”
“我那都处理完了,不信你看!那边,那边垒得高高的,都是我批阅玩的!”
男子费劲扭过身子,讨好似的笑着指给她看。
白杞不屑一顾,手上的劲使得更大了。
“诶呦呦姑奶奶,快放手,耳朵要掉了!”
杜洛疼的龇牙咧嘴,某女充耳不闻继续质问:
“你方才说什么?侍寝?”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你听错了。”
“哈,你现在当了皇帝了,杜洛。”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你现在胆子肥了,杜洛。”女子拧着他的耳朵,像遛马一样,牵着在书房内来回走。
“你现在地位高了,连妻妾都成群了是不是?”
杜洛苦瓜脸辩解:“那些都是大臣们硬塞过来的,我真一个都没碰。”
白杞松了手,杜洛揉着红肿的耳朵委屈地看了她几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冤枉你了是吗?”
“没有没有……”
“也是,您现在是陛下了。”女子环起胳膊与他拉开距离,像变了个语气般的道,“您现在掌握生杀大权,我说什么您都可以不听,说不定一个圣旨,我的脑袋和身体就分家了。像民女我这般身份低微的人,也不配跟您待在一起。”
“您去服侍您那三宫六院吧,民女白杞告辞。”
“杞儿杞儿。”杜洛连忙将人拉回来,“你这好几天没见,怎么一上来就这般对我呢?”
这小祖宗又闹什么脾气呢,唉做人太难了,做男人更难。
他连忙哄着正在不知生哪门子闷气的小女子,好不容易看起来消了些气,杜洛这才敢出声问道:
“十三姨肯放你回来了?”
白杞一听立马扭头质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见我回来?我回来是不是碍着你的好事了?”
“没有没有。”杜洛连忙摇头,并且举起右手道,“我对天发誓,我特别希望杞儿回来,而且绝对没有背叛你的心思,一丁点都没有。”
“暂且相信你。”白杞翻了个白眼,坐在了桌案旁。
杜洛倒了杯茶递给她,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白杞一口气将茶喝完,茶杯一甩,敦在桌案上
杜洛心肝一颤,端坐着不敢说话。
“唉,也不知道郡主那边怎么样了……”白杞叹气,眉眼间染上愁绪。
“别担心,六哥去了平瑀,现在约莫应该已经到了,有他在,嫂嫂会没事的。”
最近平瑀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着实令人担心的很。
“你手里还有多少兵力?”
杜洛想了想,道:“不多了,宫变时跟御林军和麒麟营抗衡时损失了不少。”
白杞问道:“可有余兵可以派出?”
他摇摇头无奈道:“恐怕是无法派出支援了。”
白杞皱眉低头思索了良久,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眉眼舒展,对着他笑着道:“不能增援兵马,我们可以增助粮草呀。”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杜洛认同的点点头。
“我这就吩咐下去。”
——
冉泽泉随着常歌进了书房,书房内还坐着一位锦衣男子。
“这位是……”
还没等常歌介绍完,冉泽泉打断她:
“我知道。”
常歌一愣,他怎么会认识自家驸马?
“东辰六皇子,仙居楼楼主,宫变。”
她顿悟,又是一个听说了她家驸马丰功伟绩的人。上一位是她的侍女颜儿。
不过这冉大人说话着实简洁了些,连个连接词都不肯加,直接像倒豆子似的,把关键字眼往出一说。
常歌二人居然还都听明白了。
“这位是济水巡抚冉泽泉大人,原先是一名老将。”
杜佑默不作声收回观察他那只断掉的手臂的眼神,冲着他本人致敬般的点了点头,冉泽泉回以同样礼节。
常歌:“我们先商讨战术吧。”
“北槊从北、东北而入,如今已将东北四郡拿下,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其直冲京城的意图昭然若是。”
“几位觉得我们该如何击退北槊军队?”
三人围着桌案上的地图沉默。眼下的情况对平瑀极其不利。
杜佑摇头叹气:“北槊军猛如狼虎,若以我们此时的实力,恐取胜渺茫。”
常歌看向冉泽泉,后者亦然是皱眉的模样,她心下不住发愁起来。
二位计谋大师都这般没辙的样子,难道这仗真就打不成了?
正思索间,下人的高声来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