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忘潭上前抓住一人的袍领,冷笑道:“老小子,还当我是好惹的了吗?还拿不拿鞭子打我了?”另一只拳头轻轻在那人肚子上击了一下。那人“啊”的一声惊叫,颤声道:“不……不敢了,胡……胡英雄,你和这位小兄弟,现在又联手打死了这许多人,气也出够了,再多杀两三个,也没什么用啊……饶了我们吧。”
杨诣穹哈哈一笑,哼道:“假如没有我们阻止的话,你们一定会对西山村民实施加害,到时候你们也会考虑过饶两三个吗?”那人道:“应该……会的。”胡忘潭道:“应该会的。”手掌一扬,打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指印清晰。那人捂着嘴巴,道:“会的,会的。”
杨诣穹道:“多说无益,你一个小小门徒说的话,算得了什么身份?比你大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们还有没有人了?”那人道:“没……没有了,此番行动,是由于义气,所有兄弟皆来于此了。”
胡忘潭喝道:“鸩波旬呢?那老匹夫怎么不来?”
那人道:“啊,门主……他……嗯,他还在南山。”胡忘潭向杨诣穹望了一眼,意思是你随不随我去?杨诣穹点了点头,道:“也好,将蛊雕门灭了,悟龙谷从此之后得享太平,是个大大好事。”胡忘潭不等杨诣穹,直接押着那三人带路,施展轻功先去了。
杨诣穹回过头来,面露微笑地瞧着村民们,村民们仍然在大赞特赞,十分热闹。他走到胡老伯的跟前,说道:“老伯,我还是要去了。”胡水境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小心点。”村民中突然有人喊道:“不如我也跟着诣穹他们一起去干掉蛊雕门老大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另有人也道:“不错,我也去!”“大伙都去!”不少人都在附和。
杨诣穹手一举,劝道:“请大家冷静一些,我和忘潭即将面对的是武林邪派老大,身有武功之人。你们一起去的话,必有伤亡。就让我俩去干事就好了,我答应你们,一定平安归来。”村民们仍在犹豫,为其担心。杨诣穹嘻嘻笑道:“灭了鸩波旬之后,我可是每天都要挨家挨户,去蹭你们家的饭的。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不用担心自家饭被我蹭完了。”村民们纷纷喊道:“呸!什么话。”“只要你能平安归来,那一切都好说。”“山谷里的饭菜不好吃,咱们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山珍海味。”“哈哈,就是,山珍海味中的‘山珍’,没准就能在我们悟龙谷里找到。”说到这里,其它人哄然大笑。
杨诣穹心中一暖,大声道:“我走了。”正要离开时,人群中一个女孩子的温柔声音叫住了他:“诣穹!”正是江儿。杨诣穹微笑看向了她。江儿走到诣穹的面前,柔声道:“小心点。”杨诣穹搭着她两个肩膀,说道:“嗯,我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见你。”江儿道:“我等你。”二人四目相对,眼神微动,想继续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但两人的心早已交织在了一起,胜过了口头对话。
杨诣穹不再多说,运起内功,往南山疾跑了过去。由于脚步更快,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那晚来过的地方。心想:“胡忘潭那家伙也真是的,也不等我,这叫我怎么找?”记起当晚二十名门徒曾向东北方拜倒,没准那个方向就有玄机,当下发足往东北小山上跑去。途中难免磕磕跘跘,身体被山石刮伤了不少,那些山路,倒像一大片石阵组成的迷宫一样,走了片刻,差点找不到原来的路了。但他没有退缩,仍往深处走进,凭着运气,终于走出了石阵的另一个出口,往小山后壁穿了过去。小山后壁藤蔓交织,非常麻烦,又拨又拉,狼狈钻了过去。最终发现前方大山之下,赫然有一个山洞。杨诣穹喜道:“原来在这里。”
刚要走进山洞,却感觉脚被一拌,地下有三具尸体,正是刚才剩下没死的三名蛊雕门人。杨诣穹暗暗摇头:“胡忘潭让他们引路,引来就将他们杀了。”进了山洞之后,只觉得空气潮湿,地上泥土又黏又脏,跟着脚印,直走一小段路,往右一拐,一扇废旧已久的大铁门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铁门上没有锁,是由一些生锈了的铁链条拴着的。门上拴着的铁链已被抽掉,看来胡忘潭已经进去了。杨诣穹将大铁门推开了后也进去了,发现里面是一个极为幽暗的房间,空间很大,房间幽暗,但隐隐约约仍有一丝光。
房间墙壁上刻着一些很奇怪的图案,有古希腊武士像的,也有古代兵甲战士们的行军打仗图,靠东的那面墙壁上,还刻着一只九头鸟领着一群其它怪鸟的图画。稀奇古怪的图样五花八门又充满神秘,像是人工打造过的,可破痕甚多,感觉已经过了几十年的历史一般。前方有个大铁笼子,有三面是贴着墙壁的,占去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笼内有个木偶假人在中心盘膝而坐。胡忘潭站在铁笼之前。
杨诣穹顺着他的目光,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铁笼里那个盘膝而坐的并不是假人,而是真人,只不过他坐在里面一动不动,非常诡异,无论是谁从远处看,都会觉得那就像是一个木偶假人一样。
在里面盘膝而坐的那男人,形貌古怪,一头没过肩的血红色长发,穿着一身紫色的绣花大袍,脸上戴副铁面具,所以没办法看到他的相貌,就连眼睛也是黑黢黢的瞧不见。杨诣穹心中一凛:“他……难道他就是?”胡忘潭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和村民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说?”杨诣穹不答,指着铁笼里的那个紫袍红发男人道:“里面那个,是什么东西啊?”胡忘潭笑道:“你猜。”
杨诣穹明白了,向铁笼里的男人大声问道:“喂,你就是蛊雕门的门主首领,对吗?”铁笼男人没有答话。杨诣穹冷笑道:“为什么将自己关在铁笼子里?罪恶之徒无不想逍遥法外,可你一个好好的邪派掌门,却跟人家不一样,认为把自己关起来,忏悔思过才是对的。”铁笼男人还是没有答话,仍然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假人的话,乍一看就像死了一般。
杨诣穹心想:“怎么这家伙不理睬我?莫非是个聋子,或是个哑巴?要不然就是已经死了?”铁笼男人突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说道:“你旁边那个小兄弟,是你的师兄弟,对吧?好,好,他今天过来,我也很高兴认识他。”声音非常苍老,年纪不轻了,话音却很和蔼。杨诣穹心想:“你明明知道我们今天过来是要找你算账的,你却说高兴,这是目中无人的意思么?”
胡忘潭道:“话还没说完,继续说吧,为什么要创建蛊雕门?我倒想听听。”鸩波旬道:“你进来坐坐,旁边那位小哥你也进来吧。开锁吧,钥匙在抽屉里。”鸩波旬年纪很大,已经有七十多岁了,没叫他俩“小子”,已经算非常客气的了。
杨诣穹按他指的方向,走到了一张供奉着九头鸟图腾的桌子旁,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串钥匙去开了锁。二人走进了大铁笼子里,也和鸩波旬一样坐在地上。大铁笼内,杨诣穹道:“好,我听你说,你这就请吧。我也想知道,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为什么要成立邪派,为祸世人,纵容手下胡作非为。”
鸩波旬道:“这一切都要从当年说起。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名活泼开朗的青年,却从小喜欢打架,脾气很暴躁,爱惹是生非,有一点暴力倾向。我天生力大,一晚喝醉了酒,又在外面打了架,回家后我的亲人不停责备我,我因为醉酒意识模糊,受不了亲人的言语刺激,竟一时冲动,将我的父母都活活打死了,还对自己的姐姐妹妹做了荒唐的事。
“醒了酒之后,后悔不已,深知自己的错误而甘愿自首,入狱之后警察瞧不起我的过错,每次送牢饭时都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我忍无可忍,破出了监狱,又失手打死了数名警察。我知道自己堕落已深,但真的不愿再做错事了,于是一方面躲避警察拘捕,一方面努力想改过自新。
“在我走投无路之时,突然有个叫联贤教的教派组织找上了我。他们说看中了我的能力,想将我收其麾下,还说只要我入教,便可传授我神教武学,让我武功增进,参与武林,重新做人。我因为穷途末路,面临人生绝境,茫然之下就答应了他们,他们给我改头换面,还替我起了一个叫鸩忠的名字,意思是叫我终生忠于联贤教主曹武怜世,不得有二心。”
杨、胡齐声道:“曹武怜世?”当初杨诣穹和江儿在西山客店吃饭聊天,第一次碰见蛊雕门徒时,就从他们口中听过曹武怜世的名字。至于此人到底是谁,谁也没多加揣测,而且与他们无关,更没有注意和多问。
鸩波旬续道:“是,不过老夫天性傲慢狂妄,不愿久居于人下,入联贤教已经五年,始终不给我升职。时日一长,就被嫉妒、不平之心蒙蔽,反叛了联贤教。教规极严,一直没有一人敢背叛,否则定会遭受极刑,像我这样胆子大的,只怕也是万里挑一的了。
“我孤身反叛联贤教,受到了不少追杀,却总被我一一解决。只是这教派高手如云,如何能敌得过众人联手?压迫之下,还是在武林中到处奔逃。也许因为年纪大了,看淡世情,更能认识到了年轻时的错误,便收了许多年轻孩子做徒弟,教他们武功,自称蛊雕门,给自己改名为鸩波旬,一直浪荡江湖。当然有一半是因为害怕联贤魔教,闯荡数年,最终和手下一起躲进了这大山谷里来。”
杨诣穹感慨道:“原来你一生有这样的遭遇。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你创建蛊雕门,不教那些孩子学好,反而要教他们学坏?”
鸩波旬摇头道:“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自己的性子。我收留的孩子们,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家可归,或者是在外面做错事不愿悔改的浑人青年,我只盼能将他们聚在一起劝导改善。可谁知物以类聚,几个人不觉得,一群人聚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曾经不住劝说过他们,可他们每次都只以言语敷衍,还是不愿悔改。”
杨诣穹想起一事,问道:“我问你一件事,《神鬼大离合》,你知道吗?”鸩波旬道:“知道。”杨诣穹道:“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你的?”鸩波旬道:“那是当年我还在联贤教里的时候,有位和我交情很好的教内朋友,告诉了我这本书的由来和下落,如今是在谁的手中。”杨诣穹道:“在……”只说了一个“在”字,看了看胡忘潭,欲言又止。
鸩波旬叹了口气,道:“话不多说了,两个小伙子,你们今天过来,是想要正义与邪恶之间有个了结。虽然那些孩子平时事情做错了些,可他们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全部死亡,我真的很舍不得。”
杨诣穹一惊,屏息凝神,注视起了他。胡忘潭也心弦一紧,他曾和鸩波旬交过手,却因他力量太大,十招左右就败下阵来,这时知道了他的武功特点,自衬可以和他干上几招,才会重新回来找他,吃过亏,自然不敢稍稍走神。
鸩波旬道:“我多年不动武力,今日终于又可以重新活动活动筋骨了。哈哈,两位小兄弟,你们执意与我动手,可千万要小心才是。”大笑了几声,站起了身来。他虽年老,但身形高大,体格精瘦,骨骼凸起,肌肉颤动,显然力气不小;带副铁面具,眼孔黑黢黢的瞧不见他眼睛,连眼神也无法看见。
武术过招之中,眼神也甚是重要,不光自己,对手也是,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神中或许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理,比如恐惧、喜悦、忧虑、迟疑、茫然,以及愤怒等等。观察对手的眼神,可以更好地熟悉对手,猜想对手的心理,这对比武的胜利非常有用。此刻站在面前的,穿着一身紫衣怪袍的鸩波旬,面具眼孔黑漆漆的,不但眼神无法看见,更给人一种诡异可怕的感觉。
鸩波旬伸出右掌,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高的武功,为何有能力打死我的这么多孩子们。”摆好格斗姿势,脸向前方,一个箭步冲上来,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出腿连踢两脚,分别踢中了杨、胡二人,他俩顿时往两边飞了出去,一个撞到了墙壁上,一个撞到了铁栅栏上。
胡忘潭重新领教了他的力量,喝赞道:“老匹夫力量仍是这般厉害!”杨诣穹也暗暗吃惊:“这家伙果然不是大言唬人,力气真的好大。”
想不到鸩波旬年纪这么老,却这么老当益壮,出手力量之大竟然如同猛兽一般。
只听鸩波旬苍老的声音大吼一声,出拳往胡忘潭击去,胡忘潭提肘去格挡,却觉得肘部痛觉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眼看他的另一只拳头又过来了,赶紧闪避,那只拳头击中墙壁后,顿时留下了一个大洞,震得墙壁尘土和碎片飞扬。打破了墙壁后,不断出腿,踢击胡忘潭。杨诣穹踏步上前,出脚蹬踢鸩波旬的左腿胫骨,鸩波旬胫骨微微一痛,猛出右腿向他踢去,杨诣穹两臂一挡,却又他踢得往后飞了出去,撞到了铁栅栏上。
没想到还没完,鸩波旬又极快地扑到杨诣穹面前,伸出大手便往他的面门抓去。杨诣穹闪身躲避,鸩波旬大手落空,抓住了铁栅栏上的一根铁管,使力一拽,一根铁管已经被他拽了下来,接着将那根铁管当棍子,抡打杨、胡。虽然凶猛之极,招式动作却蕴含棍棒武技的妙意。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男人动手极野蛮,好似失去了理智,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气势非常吓人。三人斗得有些时候了,杨诣穹已被打得鼻血直流,胡忘潭适才也被击中了太阳穴,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倒下了。
杨诣穹连连叫苦,心想:“不可能啊,人无完人。老匹夫这么厉害,难道真的没有缺点吗?”
胡忘潭知道硬碰硬绝对没打赢的可能,努力寻找时机,想以巧取胜。往墙壁上一蹬,向上一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同时出掌,两道无形气流击中了鸩波旬,但都被他举起手臂格挡住了。接着胡忘潭就落了地。鸩波旬感觉手臂有一丝刺痛,道:“嗬,这个还行,有些门道。”
杨诣穹本来有些绝望,但看了这一系列过程,喃喃自语道:“咦,奇怪,这个鸩波旬,感觉有点……”正思索间,猛听胡忘潭一声大叫,飞到了他的旁边,撞到了墙壁上,捂着肚子差点吐出血来,原来他一个不注意又被猛击了。
鸩波旬如同猛兽一般地再次扑了过来,杨诣穹找准时机,用起武术里面的太极拳功夫,将他的臂力往旁挪了开,往前一推,再伸指以无形气功向鸩波旬脸上的面具刺去,面具顿时碎裂。杨、胡大奇,一起看向他脸,只见这人五官糜烂,惨不忍睹,脸就如同是被浓硫酸泼过一样,一双眼睛也是吓人,看不见眼球,成了两个黑洞,凹了下去,相貌委实怕人。
杨诣穹心下暗喜:“瞎子!我猜的没错,他果然是瞎子!”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鸩波旬有点不对劲了,刚才胡忘潭跃向空中时,鸩波旬很是茫然,听到无形气流的风声,忙举起手臂格挡;胡忘潭落地时,听到声音,这才转过身去攻击他。虽然中间很短暂,但杨诣穹眼明心细,放胆猜想,觉得鸩波旬面具下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定然有古怪。这时面具碎裂,已然发现,这人果然是个瞎子,一张脸也是恐怖。
杨诣穹问道:“为什么你的脸,你的眼睛会是这样?”
鸩波旬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当年被联贤教追杀的事……不用多说,接招吧!”说完又动手向胡忘潭击去。
杨、胡深知鸩波旬的力量太过巨大,完全不敢与他正面相碰,这时知道他是瞎子,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个应付办法:“他既是盲人,那就是看不见东西了,只要不发出一点声音,便不会知道我们的位置所在,到时再找准机会攻其要害,才是唯一的取胜方法。”两人互动眼色,懂了对方的意思,都开始提气丹田,屏住呼吸,不动四肢,霎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鸩波旬只觉得附近周围极度安静,仿佛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人一般,但他自然没那么傻,知道他们两个还在这里,已经懂了他们的意思,大怒道:“两个小兔崽子,动什么小脑筋?给我出来!”在铁笼里的每个地方乱挥拳,乱踢腿,势夹劲风,令人心里感到无比恐惧。他俩动也不敢动,眼看鸩波旬此时正在发疯似的乱打乱踢,恰巧可以消耗他的体力与内力。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鸩波旬的体力也已消耗的差不多了,杨诣穹眼看下一刻他的手掌就要拍到自己的脸上,赶紧抬肘顶了开,喝道:“上吧!”二人施展武艺,上前全力攻击,鸩波旬体力已经不支,再加上年纪已老,更是快要虚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腹部、颈部、小腿骨、腘窝、肋骨、后背、面部、太阳穴等人体痛处都不停地被攻击,最终坚持不住,单膝跪了下去,胡忘潭使出擒拿术,将他手臂关节反锁制住。鸩波旬现在已经没什么气力,制住他自然容易的多了。
杨诣穹运起“明太易功”心法,一招弹腿,猛踢中了鸩波旬的裆部要害;再使出“引风袭神功”,手指点出,一串气流猛穿了鸩波旬的脖子,鸩波旬喉骨被贯穿,“呃”的一声呻吟,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伸出手指往他鼻孔处一探,已经没了呼吸。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终于将这个蛊雕门老大给除去了。
杨诣穹喘着大气,说道:“咱们打赢了。”胡忘潭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杨诣穹叫住了他,他问道:“干什么?”杨诣穹奇道:“你怎么了?”胡忘潭又露出那副面无表情的怪异神色,凄然道:“我爷爷已经死了,他的仇,也报了,算是报答他这么多年吧。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我留在这里是多余的。”杨诣穹搔了搔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这地方不属于你?这个山谷不就是你的家吗?”
胡忘潭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说完就离开了当地,杨诣穹看他走得快,显然是不想跟自己多说,也就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