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身前来,没带一兵一卒。
“为兄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我也正有大事想告知刘兄。”
两人相视一笑,拿出笔墨纸砚,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下来。然后交换,一看对方所想,句句戳中自己的内心。
“我此次来正是想要说服令尊出兵,没想到你已经在做准备了。”
此时刘秀心情大好,在渔阳遇到的糟心事情已经被抛之脑后,至少在上谷,事情发展还是十分有利的。
若是加以诱导,定能成功。
而且还有耿弇帮助自己,有他在,成功的概率又增加不少。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兄长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的父亲暂时并没有出兵的想法。”
事关重大,耿弇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办法一定奏效,一定能够说服自己的父亲,他也不想打消刘秀的积极性,可是事实摆在这里,不容他们不乖乖面对。
刘秀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有所猜测。
在他看来,耿况的想法和彭宠差不多,说不定也在看彭宠的态度。两人这么看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一定要先说服一个,另一个自然水到渠成。
彭宠那边软硬不吃,刘秀也不好来硬的,万一逼的急了,将彭宠逼到王朗那边,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刘秀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说服耿况。
好在有耿弇的帮忙,不然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
“就按照你说的办,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刘秀说话的同时将刚才两人所写的纸张烧毁,这两页纸若是拿出去,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刘兄准备现在就离开上谷吗?”
刘秀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耿况。礼仪先要做到。
别的不说,万一到时候耿况得知刘秀亲自去拜访彭宠了,却没有来拜访他,定是不重视他。
这么一来,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可是……”
“权当去看看令尊了。”
刘秀知道耿弇要说什么,明知道结局,他仍旧选择去面对。
上谷太守府。
“大司马能来我这里,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鄙人三生有幸。”
耿况的态度比彭宠好了太多,至少没有那么冷酷,也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耿太守太客气了。”
对于尊重自己的人,刘秀会加倍回馈。
两人寒暄了一番,刘秀最终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耿况一愣神,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刘秀的邀请。
结果正如刘秀所猜测的一般,他也在看彭宠的选择。
这两个人真是的,都看对方怎么选。对方的决定决定他们的决定。要是一方永远不做决定,这貌似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大司马的提议虽好,风险却也不小,小老儿需要思考些时日,大司马不会介意吧。”
耿况也是老成精了,想要极力降低自己所要承担的风险。
一旁的耿弇倒是有些不满,觉得父亲这是老糊涂了。他以为这样什么都不做,王朗就会饶过他们吗?
王朗野心勃勃,拿下刘秀,接下来就是他们。
到时候失去了刘秀这个强力合作者,他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王朗揉捏。再说什么事情不需要承担风险。
耿弇强忍着没有说出来,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拆父亲的台。
“这是当然,刘秀静候耿太守的消息。不过还望耿太守早些做出选择,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或许因为耿太守一念之间,就是这场战争的决胜之刻。”
刘秀实话实说。
“大司马此话严重了。”
耿况没想到刘秀将自己抬的这么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刘秀了。
耿况极力挽留刘秀吃一顿便饭,正好也是为耿弇接风洗尘,不过被刘秀婉拒了。他现在急于回城。
他也是慢慢的才想到这个问题,若是媚儿带军前来,那他别说在这里吃一顿了,他吃到耿况给他答案都未尝不可。
甚至能吃到耿况赶人。
可是他走的太过匆忙,这些天东躲西藏,风餐露宿,连闲下来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父亲,其实大司马的说法未必没有道理。”
刘秀走后,耿弇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还是太年轻了,他说的固然没错,可是他同样也说了,这场战争谁最终能够获胜,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这就代表着,一旦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人,将来就是家破人亡,灭族之祸患,灭郡之祸患,所以我现在也只能观望。”
耿况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若是等到战局明朗,哪里还需要我们,到时候我们根本无关紧要,人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客气的对待我们。”
耿况挥了挥手,不再让耿弇继续说下去。
让他将寇恂和闵业两人召来,有要事和他们商量。耿弇点了点头,好在他早就将事情向两位叔叔表明。
起初他们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
经过耿弇的一番分析,他们最终答应了耿弇。不过也只是试一试,毕竟最后的决策权在耿况的手中。
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耿弇已经很满意了。
刘秀马不停蹄,一路策马奔腾,一刻也不停歇向回赶。
而在刘秀回城途中,王朗派去调用军马的人也已经到了渔阳和上谷。
“皇上现在需要紧急调动渔阳的兵马,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向刘秀发起进攻。如若不从,立斩不赦。”
“皇上现在需要紧急调动上谷的兵马,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向刘秀发起进攻。如若不从,立斩不赦。”
彭宠和耿况均是得到了这份由王朗颁发的紧急征调令。
和刘秀相比,王朗的举动让他们着实有些难以接受。刘秀至少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而王朗一副命令的口吻。
好像真是上天的指令一般,这倒是让彭宠和耿况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彭宠,他没想到刘秀的眼光这么毒辣,一早就猜到了王朗不会放过他们,定会让他们当前锋。
那日刘秀在他耳边所说的话,几乎和王朗的紧急征调令没有什么差别,当时他虽然十分震惊,但也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