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啊嘞,真是的,难得来吃一次咖啡果冻还要遇到这种事。齐木楠雄就坐在隔壁桌,一字不差地听完了全程,包括他们的心声:也不知道为别人体谅一下。
虽然大部分人的心声都很吵,但那个带着小女孩的男子的心声真是他生平难得一见。
多国语言混杂在一起就算了,《圣经》和乱七八糟的歌剧混在一起也算了。
关键是,或许是因为职业原因,每看到一个人,那名男子就会在心中下意识地推测对方的职业、家庭、人际交往。
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齐木楠雄表示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一个正在排队的顾客,就能断定这人曾是个惯偷,后来去当了便利店的收银员,有一个爱吃甜食的女友。
他急着给女友买一份蛋糕来庆祝她的生日,但他不知道的是,女友准备跟他提出分手。
哇,真是可怜呢。齐木楠雄听到了一句轻声感慨。
所以你是怎么看出这么多的?超能力者表示疑惑。
更糟糕的是,这个人的心声自带背景音乐,还时不时切一下,上一秒还是贝多芬,下一秒就是洗脑音乐无限循环。
齐木楠雄快要被“Are u OK?Hello!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逼疯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念出这几个单词了。
刚刚排在那名男子身后时,他亲耳听见他在服务员给不出价格时,表面淡定自若,内心弹幕般刷屏,慌得甚至发出了表情包。
自身的Q版形象在心中抱着个枕头滚来滚去,满脑子都是:我要给多少钱?这些钱是不是太少了?我要给多少钱?这样的反复循环。
还不等他感慨一下竟然有人能发表情包,就被那人心中不断叠加的金额击沉了。
嘁,万恶的有钱人。来自某不愿透露姓名,只拥有零花钱,省吃俭用才能来一次咖啡厅的贫穷粉毛超能力者。
再加上,那家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舀了一大勺果冻塞进嘴中,瞬间变成了幸福脸:算了,反正不管我事。
另一边的杰诺斯是陪琦玉来蹭空调的,早在他看到那个带着女孩的身影走进店里时,就绷紧了神经,他小心地借由玻璃观察,却还是被轻易察觉。
斯卡特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对他轻轻一笑。他只感觉自己在那双猩红双眼的注视下几乎生不起反抗的勇气,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着。
“怎么了?”老师平淡的声音像一道光,指引他找回了平日的稳重和冷静。
他稳住自己的手,低声向老师解释:“老师,你看到那个和小女孩在一起的人了吗?”
琦玉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点点头说:“是那个意图猥亵幼女的诱拐犯吗?”
“是……的。”他不禁轻轻咳了咳,“他是兰奇.斯卡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联邦异能总局长。
欧洲的无冕之王,欧洲大部分势力归属于他,手段高明隐蔽,是一个把他人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危险人物,因此也有别名……”
他压低了嗓子:“‘操盘手’。”
“哦,好厉害。”琦玉意思意思拍拍手,“既然是联邦的官方人员,你为什么这么警惕?”
杰诺斯凑近了琦玉一点,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有传言,他是武力上位。”
“虽然是传言,但大部分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安插在联邦的间谍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无一传来消息,疑似被除掉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此事之前被遣送回国。上面的一些大人物认为,这是在挑衅和威胁,彰显自己的能力。
还有传言,他此次视察日本是为了某样东西……”
像是在说:“我找得到你们的人,你们却找不到我的人;我能随心所欲地干掉你们的人,你们却不得不和我委曲求全”一样,真是相当恶劣且孩子气的性格。
琦玉闻言挑眉看了一眼那个牵着小女孩排队的温和男子,只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就不再多关注了。
倒是杰诺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余光紧紧盯着他们。
此时,两位年轻的甜点师都紧张地站在我面前,直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等等,这下把周围客人的视线都吸引来了啊。注意到那些众多夹带着疑惑还有一部分提防的眼神,我下意识维持人设。
沉默片刻,我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微微颔首说:“我明白了。谢谢,那就请允许先行品尝了。”
“太好了!”他们两人都露出了笑容,天野开心地几乎要蹦起来,樫野只是矜持地笑着,望着恋人喜悦的样子眼神才稍稍柔和了一点,轻叹一声:“笨蛋。”
我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好气啊,可还是要保持微笑。齐木楠雄听见了这样的心声:要冷静,身为一个合格的绅士,我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人身上,要优雅。
安静片刻,他又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可还是好气哦!还是好气哦!好气哦!哦!越来越响,自带3D环绕立体全损音质。
齐木楠雄:冷漠脸,行叭,这年头总有些人的心声不是你想变就能变的,也总有些人的画风是你不想变也会变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怀疑:这样的人都能掌控欧洲的话,他的下属是不是一群只会哭的废柴?
远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迪诺不知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喷嚏,面对下属慌张的询问,他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大概是被海风吹的吧。”
他的下属摆明了不相信,正准备追问时,他拍拍下属的肩,说:“安心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倒下。”声音沉稳,听起来分外可靠。
“Boss!”他的下属们顿时红了眼眶,暗自下定决心要多为boss分忧解难。
好的,让我们重新回到这家聚集了各路牛鬼蛇神的普通小店。
我小心地把海伦娜抱在怀中,替她把水果挞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特意保留了完整的草莓,用叉子叉住一块轻轻递到她嘴边。
她吸吸鼻子,像小动物一样嗅了嗅,张开嘴一口咬下,些许奶油粘在她唇角。
“how”,我摊开她的掌心,写上。
她盯着我——虽然她看不见,但我知道她在尽力寻找我,她尽力面朝我的脸,露出一个欢快的活泼的大大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