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昕、邵晗和郑倩小跑到沈嘉言身边。
“嘉言你太牛了，反超了，咱们第一名。”夏语昕激动地手舞足蹈。
沈嘉言轻笑，“还好，还好。”
“晚柠。”邵晗注意到了沈嘉言对面的温晚柠。
温晚柠冲着她点了点头，“邵晗。”
沈嘉言好奇道：“你们认识？”
邵晗接过话，“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
“哦。”
夏语昕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疯狂在脑中搜索。
想起来了。她们宿舍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过她。当时听沈嘉言说，还是实验班的。
夏语昕蹙眉问道：“嘉言，我记得你和邵晗不是一个学校的，怎么认识她的校友？”
沈嘉言清了清嗓，“那我隆重介绍一下。”说完手心向上冲着温晚柠，“这是我最好的同桌，温晚柠。”
夏语昕听她这么说更懵了。同桌？什么同桌？都不是一个班的。
温晚柠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柔声笑道：“我们是高一上学期的同桌。”
“哦~~”夏语昕打趣道：“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坐在一起。”随后又做出遗憾状，“不过嘉言你也是，这么好的资源没利用上，人家学习这么好你也不学学。”
温晚柠解围，“嘉言很聪明，只是有些贪玩，以后认真点儿，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沈嘉言唇角的弧度加深，眼底尽是温柔。
晚柠在别人面前夸她呢。
夏语昕看到沈嘉言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眼神，在心里偷偷记下。
温晚柠看了看自己班级的方向，说道：“你们先聊，我先回班级了。”
沈嘉言一脸笑意，“嗯，好。”
看着温晚柠逐渐走远的背影，她鼓起勇气喊道：“晚柠，一会儿运动会结束咱们一起走啊？”
温晚柠闻言转身，点了点头。
夏语昕看沈嘉言一脸灿烂，感觉自己好像分析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空好好问问她。
“咱们也回去吧，一会儿该宣布成绩和班级排名了。”邵晗说道。
几人走回自己班级的位置。
姜禹霏看到几人后便挥动右手招呼她们过去。
沈嘉言和夏语昕走到她身边坐下。
姜禹霏和楚烨连忙走到两人身后为她们按摩。
“辛苦了，辛苦了，你们太厉害了，为咱们班级争了唯一的一个第一名。”姜禹霏边按边说。
“就是，就是，咱们宿舍出人才啊。”楚烨附和。
两人闭眼享受，“低调。”夏语昕学着沈嘉言的语气。
“不行！”姜禹霏突然停下按摩的手。
沈嘉言，夏语昕和楚烨同时看向她。
她皱眉认真道：“必须高调！”
“哈哈哈······”
少时，广播里传来宣布成绩的声音。
各个班级停止吵闹，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最终，二年十一班获得了年级总成绩第十五名。
文科班么，先天条件肯定照比理科班肯定是要差一些，大家都明白。
对于这个成绩，也还算满意。
临近中午，运动会所有流程结束，下午放假。
刚宣布解散，沈嘉言就拿着自己的微单向二年四班的位置跑去。
没留给夏语昕说一句话的机会。
沈嘉言站在四班的外围等着温晚柠。
片刻，温晚柠装好口袋书，走到她身边，“咱们走吧。”
沈嘉言笑笑，后又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
温晚柠见她没动，问道：“在看什么？”
“吕玥呢？她不一起走吗？”
“她家里有事，和馨馨先走了。”
沈嘉言暗喜。
今天是她和晚柠单独一起走了。
她眉眼上扬，“那咱们走吧。”
因为不知道运动会准确的结束时间，沈嘉言没有让人来接，她跟父母交代，结束后，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我今天正好去恒信广场那买点东西，可以跟你一起走回家的那条路。”沈嘉言编了个理由。
温晚柠的家在校外东南侧大概1.5公里外的小区，很近。是她考上重点高中后，她的父母在这边买的房子，方便她上学放学。
她拨了拨眼前的碎发，淡笑道：“好啊，正好今天只有我自己走回家。”
运动会结束后校园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三两结对的同学谈笑的声音和鞋底摩擦落叶的沙沙声。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柏油路上交叠又分开。
沈嘉言突然蹦到身旁的路肩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
温晚柠见状连忙伸手准备接住东倒西歪的她，接着皱眉问道：“怎么在这上面走，很危险。”
沈嘉言霎时站定，转身看向温晚柠，认真道：“这样，”她伸手从温晚柠的头顶比到自己的额头处，“我就比你高了。”
“哈哈哈，你好幼稚，沈嘉言。”
沈嘉言双手抱在胸前，故作委屈，“谁让你长那么高，让我这么有压力。”
温晚柠敛了敛笑，语气宠溺道：“那好吧，允许你比我高。”
沈嘉言脸上扬起心满意足的笑。
两人走出校园，走在校门口对面那条通往温晚柠家的小路上。
温晚柠注意到沈嘉言手里一直在一晃一晃的相机，探头看了看，问她，“运动会上，拍了很多照片？”
沈嘉言拿起手中的相机，“嗯，对啊，记录一下高中运动会。”还有你的各种瞬间。
“哦。”温晚柠点了点头，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里面有你比赛的照片吗？”
既然想记录运动会上的点滴，一定会有她的同学拍摄的她参加比赛时的照片。
“嗯······”
照片是有，沈嘉言有些不太好意思让她看。
温晚柠双手背后，突然向沈嘉言一侧微微倾身，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询问，“可以让我看看吗？”声音压得极轻，像一片羽毛落在耳畔。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耳廓，沈嘉言僵在原地，能数清对方垂落的发丝有几根扫在自己外套领口。那声音像羽毛搔过鼓膜，惊得她耳尖瞬间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攥紧了相机边缘。
温晚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低声笑了笑。
沈嘉言盯着两人影子在地面上交叠的部分，看着那个歪头的剪影越靠越近，直到能闻到她后颈飘来的薰衣草香气。
“就看一下······”温晚柠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沈嘉言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机械地把相机递了过去。
甚至忘记了里面有好多她偷拍温晚柠的照片。
当她回过神来，温晚柠已经拿着相机翻看起来了。
她修长的手指按动回看的按键，“拍的不错啊，好看。”
沈嘉言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啊，嗯，还好吧。”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相机，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温晚柠翻页的动作就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张张地倒数。
突然，她翻动照片的指尖停了下来。
照片里，她坐在看台上，阳光洒在身旁。她的视线看向远方，微风拂过发梢，几缕碎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她微微仰着头，侧脸的线条在逆光中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美好的让人屏息。
“这张照片······”声音很轻。
沈嘉言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随即以更疯狂的频率加速，“对，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就······”
温晚柠没回应，微笑着继续翻看照片。
没有意外地，往后的大部分照片都是沈嘉言拍的她。
她的睫毛微颤，“拍的，很好看。但是---”
沈嘉言的心随着她的话提了起来。
“你拍我拍的太多了，我要删除几张。”边说边按下删除键。
内敛的性格让她看到别人相机里自己的这些照片有些不好意思。
沈嘉言慌忙地伸出手，却还是没赶上温晚柠删除的速度。
一共删除了三张照片，其中就有她最喜欢的温晚柠坐在看台上的那张照片。
沈嘉言的喉咙突然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心脏重重沉下去，砸得胸腔生疼。
温晚柠把相机递还给她。
“你······”沈嘉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气吗？可那本来就是偷拍的照片，她连生气的立场都没有。无奈吗？可更多的是不甘，像是珍藏许久的宝贝被人随手丢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却比不上心里的闷痛。
那不只是删除一张照片那么简单。她抹去的是她小心翼翼收藏的、不敢说出口的心动瞬间。
她接过相机，嘴角绷成一条僵直的线，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在眉心刻出几道深痕，像是用尽全力才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温晚柠感受到了她的不悦，探着头微笑问道：“生气了？”
沈嘉言从没跟她生过气，但是这次，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可是，生气又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做错在先，更重要的是，她不舍得对温晚柠发火。
强压怒火下，还是很难表现出开心的样子。
“没有。”明显冷淡的语气。
温晚柠有些意外，沈嘉言从没有因为什么对自己生气。虽然她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拍了照片，但自己也同样这么唐突地删除了照片。
就像拍摄的其他同学一样，她应该只是想留下一些美好的高中回忆，自己的行为可能真的伤害到了她。
温晚柠试图挽回，“别生气了，你最大度了，相机里还剩几张我的照片呢，没有都删除。”
沈嘉言叹了一口气，“嗯。”
还是没好。
看来这次真的很生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
温晚柠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对沈嘉言说道：“只要你不生气，我就带你去我家，弹古筝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