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精明能干,不收敛野心也有足够实力与之匹配的女子。
乔以寒与人交谈完,曲阳华恰好也从旁走了过来跟她说了几句,乔以寒就皱着眉回身进了钱庄内,迈过门槛时还侧身说了什么,曲阳华笑着点头熟络的跟着迈了过去。若非他双眼无神只空落落地望向一处,还真不像是眼盲之人。
裴今遥见他们走了进去再看不见身影后,就悠哉地转回了视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却发现坐在对面的公良卓还皱着眉,甚至倾身靠近窗子紧紧地盯着刚刚那两个身影,即便现在看不见了也还保持着动作,似乎在思索。
是从曲阳华出现后他才做出这些举动的。
“公良大人莫不是怀疑曲阳华没有死是另一种故意为之?”她问道。
“其实……”
曲阳华当年已定下婚约,可乔家发生这事后婚约的那家就不承认了,还把女儿匆匆许配给了其他人家。曲阳华浑浑噩噩许久只沉浸在娘亲与继父死亡的悲痛之中,他以为继妹会把自己撵出去,毕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
可永定钱庄历经动荡、勉力维持、站稳脚跟、做大做强等等情形,继妹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有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
“去岁有户人家的姑娘相中了曲阳华。”公良卓不愧是多年来关注着的,对乔家的事了如指掌,“他眼盲但无论是容貌品行都不错,两人相处也算不错都要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乔以寒却不同意。不仅这一次,以往但凡有女子靠近曲阳华她都会警惕阻止。”
公良卓不禁想曲阳华没死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凶手的故意为之,若是乔以寒对继兄心存爱慕那或许就能说得通了。
紧张的父女关系、岌岌可危的地位无法继承的家业、受阻的生意、并不难过的死讯、城门口无厘头的纷乱、逃走的凶手以及得知犯人逃脱后,冷淡平静到似乎早有准备的乔以寒……
“或许是我太牛角尖了。”公良卓苦笑着摇摇头,“一旦怀疑就会把所有的疑点都关联到乔以寒身上。”
“公良大人不必如此,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裴今遥摇摇头,公良卓只是内心怀疑多年来没有无故打扰过乔家二位,只自己默默地查倒也还好,“不过以裴某拙见,应当不是乔以寒。”
公良卓深深锁着眉头眼神晦涩几番动荡,许久才叹息了一声,神色惺忪也不知是释然还是什么。
“还望裴大人解惑。”
说话间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中年女子叫嚷的声音最为大声,只是与茶楼隔了一条街听不清到底在吵什么。
两人隔窗望去,只见那嘈杂正中居然是因为曲阳华。曲阳华无措地站在那里神色尴尬,中年女子拦住他又是责骂又是哭诉,闹得围看的人群交头接耳纷纷用谴责的口吻和眼神对待曲阳华,而中年女子身旁还站着个少女,少女比曲阳华还要尴尬无措,拉着娘亲想走却她娘无视了。
“那女子好像是他快要谈婚论嫁的那位。”公良卓一眼认出。
对视一眼,裴今遥和他一同起身,他们作为大理寺官员遇见纠纷还是可以管上一管的。
只是他们还未走到,永定钱庄内乔以寒也大步走了出来。
“干什么你们!”与此同时,宁安府衙的人也巡视到此,衙役叱喝一声想要驱散人群。
看热闹的百姓听声一看发现这衙役居然是个女子,顿时就更不想走了,可慑于衙役的衣服和佩刀终究还是散了开,只留下寥寥几个偷偷看热闹的人。
中年女子对着曲阳华敢指着鼻子骂可看见乔以寒却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又是愤恨又是害怕。
乔以寒只看向那少女,“我说过,你可以嫁进乔家只要你立下与父母兄长断绝关系的凭证,若是不能做到就不要再来纠缠我哥,你忘了吗?”
少女诺诺不敢言神情黯淡,偷偷抬眼去看曲阳华复又垂下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哎哟你凭什么要我女儿跟我们断绝关系,她可是我一把拉扯大的,我对她那可是……”
中年女子听了火冒三丈,骂骂咧咧。
可乔以寒充耳不闻,只看向少女见她什么都不回答也不表态,神色也没有变化。
她知道,不是所有女子都像自己一样对亲缘淡漠,总会有些什么是无法割舍的。
“哥,回去吧。”最终,乔以寒只是对曲阳华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