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有点晕……其他就没有了。”
诸伏景光犹豫的语调,马上引起了其他四人的怀疑,尤其是身为幼驯染的降谷零。
降谷零又担忧又生气,轻轻地握拳抵了一下诸伏景光的额头,感受到对方的额头还有些烫,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老实交代吧!”
“一天?!”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下意识就要下床,马上被早有准备的四人给集体按了下去。
“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哪都别想去!”
“是啊,你还发着烧呢。”
“教官都准假了,笔记我也会给你一份的,不要太担心。”
靠谱的四人搬出诸多理由,劝说了一番,诸伏景光才勉强坐了回去,但愁容依旧不减。
“我,我不知道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所以,你究竟怎么了?”
松田阵平反坐着椅子,将手和头枕在椅背上,一晃一晃地问着。
这个问题太直白,却不含任何恶意,让诸伏景光既不好意思,又感到一阵暖心,他知道这是朋友的关心,他也非常受用。
“我……我记起了一些事。”
“那个时候,就像触碰到了什么封印,突然有一段记忆涌入脑海,然后我就陷入了回忆……或者说是一个梦。”
诸伏景光揉着太阳穴,尽可能用简单的语言讲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讲到这里,他不免又被那股情绪影响,心口处一阵酸胀,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见此反应,四人也明白了,这一定与诸伏家的案子有关。
“景,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先好好休息吧。”
降谷零将手握得更紧了,希望能从此传递他的力量,早日将幼驯染从噩梦中拉出。
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自从诸伏景光走进那间档案室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算好。
本以为前几天的坦白会可以帮助诸伏景光缓解一些压力,没想到反而刺激了他的记忆,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降谷零甚至有些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将诸伏景光去找北辰公生,可理性告诉他,一味的阻拦和逃避并不会让诸伏景光好起来,总有一天是要去面对的。
“零,我不要紧的。”
感受到降谷零的手在颤抖,诸伏景光一阵怅然,伸出另一只手,反过来握住对方的手,轻柔地安抚着。
降谷零察觉到后,赶紧把手挣脱出来,没好气地道:
“怎么还反过来要你安慰了,既然你不要紧,那就说一下你都记起了什么吧?”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幼驯染,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客气话,诸伏景光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为四人讲了起来:
“我记起了小时候,和北辰初遇的事情。”
“北辰!”
之前的坦白会,诸伏景光已经说过自己和北辰公生过去可能认识,但听到实锤,四人还是忍不住或低或高地感慨了一声。
诸伏景光摸了摸起皱的床单,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好像是同一个幼儿园的同学,他因为刚搬来长野,性格又很内向,所以被其他同学孤立了,只有我会和他说话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朋友。”
“啊,那家伙还真是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啊。”
“那这样他应该记得景才对吧,为什么他们俩都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诸伏是因为失忆,北辰他会不会是因为太久没见,没认出来,或者是不敢认?”
伊达航作为北辰公生的“男妈妈”,几乎是瞬间就想出了几个理由,并加入了松田和萩原的讨论,成功获得了四人微妙的眼神。
这确实是北辰公生能干出的事。
诸伏景光则有别的想法:
“在我的记忆中,北辰非常重视友谊,如果他还记得我,绝不会因为胆怯而不相认。”
毕竟,他可是能为了救我,而……
诸伏景光猛地摇摇头,将这个过于武断的想法否定了。
“但是我的记忆不一定是准确的,究竟如何,只有北辰他自己知道……说起来,北辰他那晚究竟去了哪里?”
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但四人也理解诸伏景光的想法,便顺着回复了。
“他不认识路,就一路问着人回到了学校。”
“唉?”
诸伏景光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点。
“抱歉啊,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想起来北辰他还是个路痴。”
伊达航抱歉地挠挠头,深感羞愧。
他和北辰公生的初遇,就是因为对方不记得回家的路,伊达航作为热心市民指了路,他们才相识的,结果这才过一个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不,是我太心急,过于相信自己的记忆了。”
眼看这人又要开始自讨大会,萩原研二马上打断道:
“好啦好啦,大家都没有错,现在最要紧的问题还是让诸伏休息好,然后再考虑别的。”
降谷零颇为赞同地点头道:
“是的,先把身体养好,北辰那边的事情我们会帮你问清楚的。”
“我保证不用上刑讯手段。”
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举起手发言,严肃的表情还带着些难绷的尴尬,有一种让人发笑的美,其他四人也不客气,彼此笑起来。
整个病房都充满了欢乐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