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东西也送到了,晚歌,咱们一起走吧。”白陈岑起身拉着身旁的女子便要走。
“她待会可以自己回去。”说话的是一道磁性的男声。
卢晚歌自然是不希望他俩一块走的,白陈岑要是跟云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是不打算放晚歌走吗?”白陈岑将云翊护在身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生怕被对面的男人拉了去。
“没有没有,她想现在走也可以,主要看她。”
白陈岑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子,问道:“晚歌,走吗?”
“走啊,当然走。”
卢晚歌瞪了云翊一眼,云翊对上她的眼神,表情平静,甚至对着她笑了笑。
白陈岑如释重负,只留下一句“云翊,再见。”,便拉着身旁的女子往外跑。
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男子高挑的身影。
“晚歌,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昨晚喝了点酒,早上打车过来的。”
“那我载你。”
“好。”
云翊顶着卢晚歌的脸,身上穿着自己的男款卫衣和休闲裤,外面套着昨天穿过来的羽绒服,休闲裤裤腿因为太长而卷了起来。
到了大门口,保安微笑着帮她们开门,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就停在大门外不远处,在这一片萧瑟中异常显眼。
她们上了车后便开走了。
当年直到卢晚歌让她去当伴娘,白陈岑才知道卢晚歌要结婚了,而且新郎不是云翊,她当时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自己嗑的cp官宣结婚,而对象不是对方。
卢晚歌母亲动了手术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并没有将两者直接联系起来。
卢晚歌几乎没怎么带许温文出来见她的朋友们,这两年多她也只见过许温文几回。
她大抵也知道晚歌不是因为喜欢许温文才嫁给他的,但又有多少人能嫁给爱情呢?况且许温文家世好,长得虽然没云翊好看但也算一表人才,相较于当时还没毕业,拿着学校补贴的云翊而言,许温文确实是个良配,作为朋友当然是祝福她。
“你不会还对那小子有意思吧?”说话的是白陈岑。
“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你清醒一点,他现在可是你小叔子!”
“我离婚的话,他不就不是我小叔子了。”
“你要跟许温文离婚???”白陈岑惊讶地转头看向她。
云翊伸手将白陈岑的脸摆正,“好好看路。”
“只是个假设,那么惊讶干嘛,我不能离婚?”
“你真的还喜欢那小子?”
“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偶尔还会回去学校门口那家你们之前常去的面馆吃面,明明不顺路,还专门绕去那边,你很危险,我告诉你。”
“噢?是吗?”
“你别给我装傻,赶紧把你的小心思给我收起来,你看清楚他现在,还是以前那个一穷二白的音乐生吗?人家现在身边美女如云,还能跟你这个已婚前女友复合不成?”
“且不说他现在如何,就你当初那样抛下别人,他不怀恨在心才怪。我刚才还以为他想要报复你,给我紧张得咧。”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云翊微微笑了笑。
“以后离他远点,知道没有。”
......
云翊没有说话,他感觉下腹传来的阵阵闷痛正在侵蚀他的注意力。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卢晚歌发过来的消息。
【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吃一颗布洛芬,在书房桌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云翊打开手机缓慢地打着字,回复过去。
【我能撑住。】
【最近不要喝任何有咖啡因的饮料,可乐、茶和咖啡都不能喝,巧克力也不要吃,不要喝冰的,也不要喝酒,多喝点热水。】
【我知道。】
他知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当年每月跟她反复强调,监督她执行的话。卢晚歌以前性格大大咧咧,从不忌口,痛经了便吃止痛药,是云翊每个月坚持监督她不让她乱吃,后来才形成习惯。
回到家后,他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拿着便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
许温文正在熨着他的衬衫准备出门。
“你不是去你妈家了吗?怎么回来了?这身上穿的谁的衣服?裤子怎么长那么多?”
“别烦我。”
云翊丢下一句话便关上了书房的门。
许温文满脸疑惑又无奈,只好继续熨他的衣服。
云翊脱掉外套喝了大半杯热水后,倒在床上埋头便睡。他侧躺着将腿蜷起来,像一只煮熟的虾姑。
他先后听到两个人出门的声音,许温文和唐淑慧大概都出门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除了起来上厕所和倒热水以外,他基本没离开过这张床。
天色逐渐昏暗。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喂,姐,你今晚什么时候过来吃饭?妈已经做好一大桌子菜等着你了!”
听到这话,肚子咕噜声四起,饥饿感瞬间袭来。他睡蒙了,差点忘了今天是要去卢晚歌娘家拜年的。
“我现在就过来。”
“好咧!”
他起来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拎着卢晚歌早就准备好的保健品便出门了。
按照卢晚歌之前给的地址,他来到了一处老式小区。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当年卢晚歌是用手机发消息跟他提的分手,她让他不要再找自己,说完就将他删了。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一点预兆。
他在她宿舍楼下蹲守了半天才遇到她的室友,她们告诉他卢晚歌已经从宿舍搬走了,她们过几天也会搬走。
半个月后,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这里,看到的却是她和唐淑慧还有许温文一起走出来,和和气气,有说有笑。
他在她脸上没有看到半点悲伤落寞,又转头看看旁边窗户倒影里的自己,满脸憔悴,眼下发青,肆意生长的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跟她身旁西装革履,发型精致的许温文比起来,简直像个没出息的小混混。
他没有上前找她,目送她回到小区后,便悄悄地走了。
那天后来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将他的自尊,他引以为傲的才华,他为他们筹谋的未来,通通淋成了落汤鸡,落水狗,一文不值。
他想恨她,但他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