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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突发状况(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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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暄看着眼前这双漂亮的眼睛,岑姝只在他面前显露过两种情绪。

一,不满、很不满、超级不满。

二,“你怎么还没消失”的那种不耐烦。

他了然,现在是第一种。

梁怀暄刚从国外飞回来,连轴转的疲惫让他彻底失了周旋的耐心,语气冷淡地开口:“岑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怕是要惊掉下巴。梁氏太子爷何曾需要询问别人的不满?从来都是别人战战兢兢揣度他脸色的份。

可岑姝,偏偏就是个例外。

岑姝面上带着笑,语气轻柔:“是啊哥哥,我积怨已久呢。”

听到她这声阴阳怪气的“哥哥”,梁怀暄反倒溢出声短促的轻笑,眼底却不见笑意:“比如?”

“莱汀的代言人定了?”

梁怀暄眉梢几不可察地抬了抬。

岑姝向来对这些的商业决策从不过问,此刻突然提起这个候选的代言人,着实反常。

“孟若漪?”他语气依旧平稳如常,“怎么突然提起她。”

“连个名都记得咁清楚?”

“……”梁怀暄蹙眉,不懂她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这个名字他确实记得,在最终审议的候选人名单里。这位新晋影后也是亚洲总裁力荐的人选,不过最终签字权,始终握在他手里。

岑姝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趁消息还未公开,不如及时止损。我不想婚后还要处理你的绯闻,也没有那个耐心。”

梁怀暄眸光微沉。

其实从两个人正式接触开始,他就时常觉得和岑姝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真正同频。别说共同话题了,就连心平气和地交谈都成了奢侈。

至于作为未来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信任,更是一丝一毫都无。

现在被这样当面阴阳怪气说他作风有问题,更是让他破天荒觉得无奈又可笑。

梁怀暄沉声道:“把话说清楚。”

“你不知道外面的传成什么样了吗?都说你和她关系匪浅,孟小姐每次来莱汀都住行政层。”

“外头的传言你都信?”梁怀暄口吻依旧冷静,“你没那么好骗。”

他顿了顿,又语气淡淡地问:“还是说,你在意?”

“我当然不。”岑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但我讨厌被当成傻子糊弄。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成为莱汀的代言人,只有我唔知?”

“还有,今晚她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会不会太巧了点?你们的绯闻传成什么样了。梁氏天越的公关部是集体休假了,还是说,这就是你的默许,保护你的人?”

“我的人?”梁怀暄镜片后的眸光一沉,“岑姝,你要不要干脆看看我的日程表?”

岑姝不退反进,抬了下下巴,“好啊,顺便把代言人内定文件也一起给我看看。”

空气瞬间凝固。

岑姝本来就心情不好,一上头,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唔好话我知你都想同其他人一样,港岛娶一个老婆做花瓶,大陆又揾一个。”

在港岛豪门家族中,这样的戏码岑姝见得多了。

就比如闻家的那些长辈,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就糜烂透顶了。她的二叔就是个例子,在港岛的原配太太强势,就在内地养了一位情人。

但这些事也不过是佐餐的椒盐,连茶余谈资都算不得新鲜,她家的佣人都听得腻味了。

梁怀暄听到她最后这句话,眉头紧皱。

他当然也不喜欢被质疑,一向秉持着清者自清的原则,从不屑于解释,更何况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无需向任何人自证。

但岑姝偏偏不再是“任何人”。

“岑姝,你听好。”梁怀暄的声音不疾不徐,“第一,莱汀的代言人还未敲定,最终签字权在我手里;第二,我与你口中这位孟小姐从未见过;第三……”

他顿了顿,忽然向前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岑姝不得不微微仰头,不甘心地追问一句:“……第三什么?”

“第三。”梁怀暄垂着眼睑看着她,神情淡漠,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要养情人,我会让她住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把她安排在你眼皮底下,我有那么傻么?”

“谁知道呢。”岑姝冷哼一声,“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梁怀暄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

他看了眼腕表,懒得再跟她耗下去,抬腿往外走,又回头瞥她一眼,语气冷淡:“你到底走不走?”

岑姝被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气得牙痒,踩着高跟鞋直接“噔噔噔”加速超车,硬是抢到他前面。

经过时,还“一不小心”用鞋跟精准碾过他的皮鞋尖。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他疼一下。

梁怀暄低头看了一眼皮鞋面上的凹陷,额角青筋一跳,冷声警告:“岑姝,你闹够没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岑姝一脸无辜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嘴上说对不起,但是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对不起的意思。

不仅如此,漂亮的脸蛋上还明晃晃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样?”

梁怀暄:“……”

他果然不能理解这个女仔的脑回路。

她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他较劲?

还有,她是在竞走吗?非得争个第一名?

岑姝一个人拎着裙摆往前走,刚一打开侧门,猝不及防的闪光灯就朝她脸上打上来。

一群突如其来的记者就守在门口,和今日受邀的和闻氏关系要好的那几家不同。岑姝被堵在原地,各种尖锐的话题朝她涌来——

“岑小姐你继承了闻老先生的慈善事业,你是把慈善事业当玩票吗?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您在伦敦留学挥金如土的时候,转头就接手慈善事业,岑小姐不觉得讽刺吗?”

“你中学同学爆料你当年带头霸凌同班女生,逼人下跪认错,是不是真的啊?!”

“岑小姐!岑小姐!”

“岑小姐,装聋冇用??!敢做就要敢认啊!”

岑姝被闪光灯晃得眼前发白,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宽大的掌心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出包围圈。

梁怀暄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并不是市面上出名的任何一款男香,极其有辨识度。清冽的,很淡,冷调的焚香混着上等皮革的质感。

岑姝愕然抬头,撞进他镜片后那双沉静的眼眸。

梁怀暄牵着她,微微皱眉,掌心在她脊背上轻拍两下,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无事。”

接着,他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失控如潮水般的媒体记者。

这群港媒向来是闻着腥味就上的鲨鱼,今日逮着闻墨不在,便想拿初出茅庐的岑姝开刀。

卓霖和几位保镖也匆匆赶来,围在岑姝身边。

“梁先生!”

梁怀暄的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在场所有记者,声音低沉而清晰:“各位要采访请走流程。”

“但如果是造谣。”他略微一顿,掷地有声:“天越法务部奉陪到底。”

要知道天越法务部那可是港岛出了名的“必胜客”,专治各种不服。

天越集团法务部由二十七位精英组成的团队,个个毕业于哈佛、牛津法学院,平均年薪八位数。领头的那位翟泰华翟大状更是个狠角色,据说他出庭前对手律师都得先去庙里烧香。

而梁怀暄刚才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让方才还叫嚣的记者瞬间噤若寒蝉。

三年前,有一家八卦周刊就是因为诽谤造谣,被天越法务部告到停刊,连主编都改行去卖咖喱鱼蛋了。

梁怀暄不再多言,揽过岑姝的肩阔步离开,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竟无一人敢再上前半步。

岑姝脑袋有些混乱,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轻轻地拢着她的手。

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记者突然挤上前来,低着头,用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梁先生!你这是要包庇岑小姐吗?”

梁怀暄眼神骤冷。

卓霖立即上前:“这位记者,请注意你的言辞,你今晚的言行,我们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接着示意保安,“请这位先生离开。”

岑姝被梁怀暄牵着往外走,怔怔地看着他。

.

梁怀暄的那辆黑色宾利停在地库里。

他刚打了通电话回来,一看岑姝整个人都快贴到车门上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全然不在,像只斗败的小孔雀,蔫了。

车内一片寂静无声。

卓霖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差点被这诡异的低气压冻伤,压低声音对梁怀暄说:“先生,门口记者散了大半,就剩几个刺头还在蹲点。公关部和法务部的同事已经在处理了。”

“嗯。”梁怀暄淡淡应了声,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岑姝身上。

她突然安静下来,只留个后背给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头先在我面前不是伶牙俐齿。”他忽然开口,语气平平,“怎么,被几个记者就吓成这样。”

“谁怕了?”岑姝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悦地转头看向他,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怎么收拾刚才那群扑街!”

岑姝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像是玻璃瞳一般清浅,此时泪盈于睫,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话音刚落,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非常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你哭什么?”梁怀暄不自觉蹙了下眉,看着她的脸,抽了两张纸,没什么表情地点评了两个字:“够娇气。”

“要你管!”岑姝抢过他手里的纸巾,“我就娇气了怎么了!”

都怪那些该死的闪光灯,害她眼睛到现在还酸胀得难受。她的眼睛有些敏感,容易流泪,并不是真的想哭。

但她现在被梁怀暄这么一问,反倒真有点想哭了,委屈地抿了下唇,鼻子也有点发酸。

那群扑街。

竟然敢对她泼脏水!

她越想越气,一个没忍住,泪珠又这么滚滚落下来。

岑姝擦了擦眼泪,又发现梁怀暄正看着她,她又吸了吸鼻子,迅速别开脸,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说到底,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哭。

哥哥说过,除了家人,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梁怀暄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岑姝,话语里罕见带了一丝无奈的妥协:“好,我不看。你别哭了,行不行?”

他在哄人。

但是太生疏了,以至于岑姝完全get不到他的意思。

岑姝抽抽搭搭地抬头:“你嫌我烦?”

梁怀暄:“……”

他默了一瞬,那种无力感又来了。

“我没有。”他试图挽救。

岑姝红着眼睛瞪他:“明明就有!”

梁怀暄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彻底败下阵来,干脆不说话。

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前排吃瓜的卓霖:救命,他是不是该假装自己不存在?

沉默维持了大概不到三分钟。

岑姝心情平静了些,又忽然闷闷地开口,“我没有校园霸凌……”

梁怀暄闻言略带诧异地看向她。

说到底,她也才23岁,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小他八岁的青梅。

她初出茅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即便知道人心险恶,但估计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毫无缘由的恶意。

“嗯。”他又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你顶多算个娇气包,当不了校霸。”

“…………”

可以说岑姝娇蛮、任性,有时候也会不讲道理,但如果说她会做出这种事,他绝对不会相信。

“我打电话给我哥……”岑姝鼓着腮帮子戳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算了,要不开发布会澄清?我直接怼回去!”

梁怀暄看着她这副“我要打十个”的架势,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但很快,她又垂下眼睫,像是泄气的样子。

梁怀暄忽然开口叫她:“岑姝,看着我。”

“干嘛?”

她茫然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

“不要陷入自证陷阱里。”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对于那些对你有偏见、不了解你的人,无论是解释还是自证,都是默认对方有审判你的资格。”

岑姝怔住,在他专注的凝视中渐渐找回理智。

“记住,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审判你。”梁怀暄声音低沉,“你明唔明?”

岑姝抿了抿唇,在他不容逃避的注视下,终于轻声却清晰地回应:“噢,知道了。”

梁怀暄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垂眸看了眼腕表,转而吩咐卓霖:“今晚她就住莱汀,去安排。”

卓霖会意离开。

“我不要住酒店。”岑姝别过脸,声音闷闷的,“我要回家。”

“哪个家。”

岑姝语气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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