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洒在园子里,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沉寂。
沈袖和玊清秋都换上了夜行衣,身影穿梭在各宫之间,而天上一个巨型身影扑腾着翅膀,接着慢慢地缩小成一个白绒团。
“你真的认识路吗?”
玊清秋十分怀疑,但是这个女人带着他一个宫一个宫地偷窥,他真的很难相信她识路。
“我也是第一次来,没人带路那自然是要一个个找啦,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沈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这头忙着呢。
玊清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简直要被这小妮子气噎,不认识路还跑得这样快。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一小块瓦片,听见屋里的人正在说话,虽然谈话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听闻今日朝堂之上那北襄使者竟说要与嫡出长公主联姻,根本没有考虑那瑾枝公主。”
“那可怎么办啊,上一回好不容易将这女人赶了出去,居然被北襄退了婚,看来靠联姻这条路想要把她赶出陵州城是不可能了。你说她不会知道咱们也参与了吧?”
“哎呀,姐姐,这火可没烧到咱们这里,咱们可不能自己往身上引啊。”
“我就是这心里怕呀,你说这些年,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废了,如今皇上病重,太后自然是不会为咱们说话的,咱们可得躲着点儿。”
听着听着,身边突然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刚抬眼就看见一个大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险些惊叫出声,还好身后一双手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正是早上那该死的监国太子,沈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是无声的抗议引来的只是墨燚嘲讽的笑。
玊清秋慢慢松开了她的嘴,此时的房顶上显得有些拥挤。
两人刚准备跟着墨燚离开,就听到屋里继续传来的声音,但是墨燚只是听了一句便招呼他们尽快跟上。
沈袖忍住心中的不满,迅速跟上了墨燚的步伐,玊清秋紧随其后。
三个黑影在宣陵的皇宫里飞快前进,但是显然墨燚对宫中的路线了如指掌,带着他们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和暗哨,轻车熟路地穿过几座宫殿。
终于,他们在一处幽静的偏殿前停了下来。
墨燚回头看了一眼沈袖和玊清秋,示意他们噤声,随后带着他们走进殿内,在佛像的后面竟还有一处暗门。
穿过暗门,终于看见了光亮,那样一处破败的偏殿竟然连接的是他的寝宫。
“坐吧。”
沈袖四处打量着这个宫殿,说金碧辉煌都谦虚了,这简直是无上奢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铜臭味。
“阿炏啊阿炏,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这么奢靡啊。”
玊清秋只是径直地坐下,等着墨燚的下文。
墨燚无奈地笑了笑,“这都是太后准备的,为的就是让天下人都像你这样想。”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晚会来,居然还去接我们,还怪客气的。”
沈袖丝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显然她没有把眼前的墨燚看成是宣陵的太子,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军师阿炏。
墨燚嘴角挂着宠溺的笑,感受到了来自玊清秋的敌意,却是丝毫不惧。
“想到了你会来,但没想到还跟了一位不速之客。”
墨燚故意抬了抬下巴,这不速之客说的就是摄政王玊清秋。
玊清秋的指尖在茶杯旁轻点了一下,墨燚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但是他可不会计较,恭敬地把玊清秋的茶给满上了。
“唔…唔…咳咳……”
两人电光火石间,沈袖掐着自己的脖子,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玊清秋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
墨燚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了杯茶递过去。
沈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一口糕点差点给她噎得喘不上来气,要是被个糕点噎死了,她这死法也太丢人了。
玊清秋见状,刚刚的紧张瞬间消散,面不改色地又坐了下来。
“摄政王如此不放心,难不成是怕本宫这糕点里下了毒?”
墨燚看着摄政王这副紧张的模样,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他。
沈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她的脸色已经因为刚才的窘境而微微泛红。
“不…咳…你们…别闹了。”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墨燚又一个劲的挑衅跟,他可不知道玊清秋的底细,再这样下去等会儿非要被打得哇哇叫。
“太子殿下既然对我们如此热情,不妨就直接开门见山,谈谈正事。”
墨燚笑意不减,点了点头,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刚刚你们也听到了那二个人的话了,今日在朝上,可有什么发现?”
沈袖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你是指太后的容貌?”
墨燚轻轻点了点头,“此次我回宣陵,最让我震惊的就是太后的容貌。早些年她的状态与普通老人无异,这些年听说用了什么进贡的焕颜膏,皮肤竟逆向生长,我离开宣陵之时她的面容虽有所变化,但绝不如现在这边年轻。而如今,不仅她的容貌发生了巨大变化,宣陵境内也接连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
沈袖屏息凝神,低声问道:“你是说这些诡异之事与太后的容貌变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