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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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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裴云等世子抱着秦姑娘坐上马车的时候,这才出声问道:“世子,我们现在是回世子府吗?”

“不必,回别院。”

闻言,裴云这才重新赶着马车往前走,纵然已经跟在世子身边多年,他也不敢轻易揣测主子的心意,他只是一个奴仆,没资格去揣测主子的事情。

马车内安静一片,裴钰扶着秦明殊靠在她的肩头,她乌泱泱的长发如同水藻一般顺着他的胸膛蜿蜒而下,尾端所攀爬之处正是他的心脏,他犹自出神地望着指尖的那一点胭脂红。

胭脂醉,美人泪。

右手虎口的血迹早就干涸,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牙印。

不难猜出她现在有多恨他,可惜她只能待在他身旁。

见佛龛「fo kan」,拜诸神,窥天机。

唯独忘记情之一字教人寸寸断肠。

他望着指尖那点胭脂红,忽而抬手将指尖递到唇边,卷走了那一点胭脂。

是甜的。

她的眼泪是甜的,胭脂也是甜的。

马车行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别院,裴钰抱着秦明殊找了一间厢房进去,这间别院置办以后就闲置着,除开看家护院的奴仆,府中并没有什么伺候的奴仆。

裴钰先让裴云去请了大夫过来替她瞧一瞧,随后才抓了药,让裴云在小厨房用小火熬药,只不过是寻常惊吓、不打紧,可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他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一颗心都落在了柳望月身上,只是藉由柳望月的安危威胁,她就毫无招架之力。

这本来就是他算好的局面,他心狠如铁、拿定主意要逼她就范,可真到了她乖乖就范的时候,他还是嫉妒柳望月,嫉妒她居然愿意为了那个杂碎这般委屈自己。

趁着熬药的功夫,裴钰到院中打了一盆水,他端着铜盆坐在床榻边,用清水打湿了一方帕子,替秦明殊擦了擦面庞,她额角沁出冷汗、口中也似乎在呢喃不休。

她嗓音太过微弱,他听不清她到底在嘟囔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替她净面。

他自认不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现下做着这样琐碎的事情却觉得甘之如饴。

她除了不喜欢他,哪里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捏出来的。

就连名字也极为悦耳动人。

等到安神驱寒的药熬好以后,裴钰从小厨房端了药回来,白日喂她那碗苦药、他确实是有意的,为的是敲打她一番,两块磨刀石都已经抛出去了,她定然知道如何做出选择了。

那些敲打的手段都不用了。

熬药的时候加了些冰糖,药汁不苦倒像是糖水。

他用汤匙舀起一勺,撬开她的唇瓣、用汤匙压着舌根将药送了进去,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刻钟,总算是将一碗药全都喂了下去。

喂这一碗药,比处理政务还要劳累伤神,好不容易喂完,裴钰如玉似的额角已经沁出了些汗珠,他复又重新打了一盆水净面,随后坐在床榻边静静端详秦明殊熟睡中的容颜。

纵然在病重也遮掩不住的美人风姿,秋水映梨花一般的皎洁,姝色可堪折。

比美人皮更贵重的是玉骨。

一身美人骨,比冬日的落雪梅花还要皎洁。

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就觉得一股情意从荒芜的心间破土而出,那股隐晦的爱意悄然生根发芽,有些事情开始的时候悄无声息,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难以自已。

裴钰伸出右手一寸一寸抚摸着她熟睡中的眉眼,他只是那清水冲洗了右手虎口处的伤痕、并未敷伤药,他看着那处牙印,竟也诡异地品出几分甜蜜。

喝下药后,她额角便不再出冷汗、口中也不再呢喃,见此,他更是放心了一些。

只是才刚要收回手的时候,便见秦明殊睁开了眼眸,一双美人眼盈盈若秋水,清澈见底的眼神比琉璃还要透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比林间小鹿还要灵动。

一时间倒不知道应不应该收回手了。

强行压下心间的那些旖旎心思,裴钰收回手,正想着要同她讲些话的时候,却见秦明殊撑着身子靠坐在床榻上,她撑着一口气就要从床榻上起身。

他见状连忙要去扶她,却比她毫不犹豫推开了,哪怕是力气全无就这样硬生生摔倒在地上,她也不愿意扶着他。

看见她冷淡的神色,裴钰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气得顿时眼底泛起一道凉意,怎么同她那情哥哥就能殉情,看见他就觉得厌烦?

她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

他倒要看看她要逞能到何时,这般想着,裴钰就神色淡漠地后退了半步,任由她自己折腾。

但见秦明殊神情倔强,左手扶着床榻边缘,借力想要从地上起身,只是惊吓过度,加之她本来就在发热,浑身更是没有什么力气,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偏偏裴钰就站在她身前,她将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也不愿意朝他求助。

看着她这般折腾的模样,裴钰心底没由来多了一阵子无名火,他朝她伸过多少次手了,她可曾有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他的心意也不是让她随意践踏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就应该明白,主子的吩咐没有拒绝的余地。

索性上前两步,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中,他直接大剌剌坐在床榻上,单手拦着她的腰肢,故作冷淡反问道:“这般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事?”

料想她不愿意同他说话,他好整以暇用另一只手替她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发丝,察觉到她细微的挣扎时,另一只手握着她腰肢的力道更大了一些,语气随意懒散,“你若是不愿意说,今日就一直这样待着吧。”

温香软玉在坏,他自然是无所谓,只是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果不其然,这话说完,他就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僵硬,他唇角微勾、静静等着她开口。

“世子不是希望我同柳望月断个一干二净吗,奴婢现在就去找他。”

原以为回答完裴钰就会放开她,却不想话音刚落,他就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一时不察他会忽然起身,秦明殊吓得惊呼一声。

裴钰只是用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失重之下她下意识就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几乎是刚刚揽住了他的脖子,秦明殊就瞬间回过神来,她想要撤回胳膊,却听见他嗓音淡淡道:“既然都搂着了、就别松手,省得你那情哥哥会缺胳膊少腿。”

他抱着她走到屋外,仍是松松散散揽着她的腰,两人穿过朱红色的长廊,春风吹动两人的衣袂交织在一起,一白一红纠缠不休、色彩对比鲜明,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秦明殊靠在他的胸膛,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轻而易举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她心中冷笑,原来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也是有心的。

她还以为他的心都给狗吃了。

不多时就到了柴房门口,裴钰这才将秦明殊放了下来,她站稳以后便伸手推开了柴房的门,正准备踏脚迈过门槛进到里面,余光却瞥见他巍然自若跟在身后。

想到他时时刻刻的嘲讽,泥人况且有三分脾性,更何况秦明殊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却被他百般戏耍、刻意磋磨,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又不是小猫小狗,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恶从胆中生,她唇瓣微掀嗓音凉凉道:“奴婢要同柳望月说两句贴己话,难不成世子还要跟着进去听吗?”

“自然,好不容易抢来的美人自然应该看得紧一些,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多出来个情哥哥。”

说完这话,裴钰便先她一步进了柴房,他当然不想看见她同柳望月情意缠绵的场面,但是他若不在场,指不定两个人会怎样郎情妾意,他是来光明正大拆散他们的,可不是过来看他们情深义重的场面。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她单独和柳望月相见。

再言,他现在就站在旁边,他们二人就算有千言万语也要给他咽下去。

关系断了就好,没必要哭哭啼啼,搞得像生离死别。

那厢柳望月被人打晕后就送到了别院,还未清醒的时候就又被打了一顿,浑身隐隐作痛、脑袋阵阵眩晕,别院的柴房闲置许久,纵然靠在柴堆上也是阴冷潮湿,可惜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要清醒都是无济于事。

就像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敲响登闻鼓。

那些人下了狠手揍他,为的就是让他浑身是伤、安生几日,免得到时候伤好了又要去敲登闻鼓,来来回回派人盯着他不算麻烦,可若是时时刻刻为了他敲登闻鼓的神情提心吊胆、那就着实折腾人了。

索性一次打服帖。

秦明殊见裴钰率先进了柴房,她心中一紧,担心这疯子心血来潮又干出别的事情,连忙跟了上去,眼见柳望月被打成了那个样子,这是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兄长,她当然见不得他受此屈辱。

正准备上前为他解开身上的绳索,却见裴钰弯腰从一旁的水桶中舀了一勺凉水,直接泼在了柳望月脸上。

冰凉的水滴溅在她手上,冰冷彻骨。

她美目含怒看向裴钰,却在触及他冷漠视线的时候骤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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